在这师徒二人看来他是因为过度疲劳所导致的人体机能失调,而救治的方法就是设法刺激他的感官和神经,错误的判断直接导致了错误的作法,灌药就是往肚子里灌刺激性的药水,针灸就是用针扎,艾灸就是用火烤,为了刺激他,师徒二人绞尽脑汁,药水越用越苦,银针越用越粗,火艾越用越大,搞的吴中元一肚子苦水,满身的针眼,还加上一身的燎泡。
吴中元被二人折腾的苦不堪言,死的心都有了。在这一天一夜之中,他最先明白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然后又明白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后又明白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能说话,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如果能动弹,他早跳下去殴打这一老一少了,但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动,只能直挺挺的躺着。分明困的要死却不敢睡,提心吊胆,不知道二人接下来还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折腾他。
老头儿捏着胡子站在病床左边,小丫头挠着头站在病床右边,在吴中元看来,站在自己床边的不是两个大夫,而是黑白无常,是两个迫害革命战士的凶残特务,起初还感觉老头儿慈眉善目,现在不这么感觉了,越看越感觉此人丑陋狰狞,而那小丫头也不感觉清秀可爱了,越看越感觉其眉目之中透着狡黠和诡诈,一肚子坏水。馊主意大多是这个小东西想出来的,而现在她竟然还不罢休,还在想。
二人此时正在讨论他的病情,在此之前他时而怒目相向,时而紧闭双目,令二人搞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
在二人看来,他怒目相向是他们的救治起到了一定作用,实则吴中元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一听二人误解了自己的愤怒,他就只能闭上了眼睛,但闭眼也不行,在二人看来他闭眼就是救治的方法不对症,要么加重药量,要么加大银针。
睁眼不行,他们会再接再厉。闭眼也不行,他们会另寻他法。
一天一夜,这一老一少只简单吃了点东西,去了几趟厕所,其他时间全在他床边忙活。
在这期间吴勤过来了两趟,眼见吴勤如此重视,二人哪敢懈怠,使出浑身解数,废寝忘食的折腾。
最后,二人终于放弃了,老头儿只能去告诉吴勤,吴中元的情况非常诡异,他们师徒二人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吴勤也没有怪罪这师徒二人,在此之前他与吴晨进行过交谈,知道吴中元来历不明,不但能够施展诡异的身法,还会使用本族神箭手吴夲的独门绝技,而这也正是他急于向吴中元求证的原因。
吴勤是紫气高手,他的灵气是可以离体外放的,在老头儿黔驴技穷之后,他开始跟老头儿探讨以自身灵气探入吴中元经络肺腑,查出其病因的可能性。
听得二人言语,吴中元开始紧张了,实际上吴勤所说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只要有灵气注入,他就能开口说话,但他不确定吴勤能不能根据他的经络判断出他有一半的王族血脉,自己现在毫无修为,暴露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现任大吴将他视为威胁,再跟前任大吴一样来个手足相残怎么办?
他虽然只有一半王族血脉,却是正室嫡传的一半,而现任大吴虽然是王族血脉,却是夫人旁出,从某种意义上说二人都算不上正统,现任大吴有足够的理由忌惮他。
退一步说,他现在毫无灵气修为,吴勤可能也无法感知到他拥有王族血脉,但只要吴勤将灵气注入他的体内,就知道他的病症所在,也知道得到了灵气的补充,他就可以说话移动,届时吴勤一定会问他的身份和来历。
怎么回答?怎么向吴勤解释自己的身份和来历?怎么跟人家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灵气修为还跑的那么快,还得解释为什么会用三星追月,差点忘了,昨晚在城外他还大呼小叫的喊人家的名字了,还得解释他怎么知道吴勤是驻守这里的紫气勇士。
这些他都没想好,吴勤现在追问,一定会露馅儿。
还好,老头儿并不建议吴勤用灵气探查他的经络和肺腑,理由是他没有灵气修为,而吴勤的灵气又过于充沛霸道,贸然探查后果难料。
吴勤听从了老头儿的建议,决定先让他静养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老头儿间接帮他解了围,吴中元却并不领这老家伙的情,他被扎了一身的针眼儿,如果吴勤真把灵气送进来,搞不好还会到处漏气。
折腾到现在,二人也累了,吴中元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终于敢睡上一会儿了,
由于是冬天,房门一直是关着的,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眼之后感觉身上恢复了些许知觉,尝试歪头,竟然能够轻微转动。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将风行术施展到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其后果就是半个月完全不能动弹,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随着体力和灵气的逐渐恢复,人体机能也是在缓慢恢复的,并不是十五天内一动不动,到了十五天就突然生龙活虎了。
现在他的舌头也已经能动了,只是仍然不很灵活,由于那个小丫头一直待在屋里,他也不敢尝试自己现在能不能说话,此时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闭眼装睡,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想办法解释那几个他苏醒之后吴勤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有了吴夲的部分记忆,解释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也就不很困难了,吴夲早些年曾经单独去过寒北一个以马为图腾的小部落,而马部落距博父族并不是很远。
如此一来就可以说自己是博父族人与马部落人的混血后裔,吴夲当年过去“出差”,见他有射箭的天赋,就教了他几招,如此一来就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三星追月,为什么跑的这么快了。
熊族在强盛的时候,马部落属于它的附属国的性质,但现在熊族没落了,人家早就不来上贡了,吴勤等人也无法前往查实。
然后还得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吴勤的名字,这个问题吴勤可能会问,也可能不会问,因为他是熊族的紫气高手,名声在外,别人知道他是大丘的头领也不稀奇。如果吴勤问,他也可以谎称是路上听人讲说的。
想好了,不怕了,顾虑既去,略有轻松,又睡着了。
没过多久,他就醒了,是被小姑娘拨醒的,一见小丫头手里端着碗,他就条件反射的害怕,碗里盛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还好,碗里盛的不是药,而是小米粥,小米这时候属于细粮,一般人吃不上。
见他能够吞咽,小丫头很是高兴,能自行吞咽说明病情正在好转。
见到小丫头很高兴,吴中元也很高兴,小丫头知道他的病情正在好转就不会再折腾他了。
吃完饭,又开始睡,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小丫头和老头儿在低声交谈,交谈的内容是附近几个垣城的紫气高手都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来帮助吴勤抵御可能来攻的外敌,还是来商议什么重大的事宜。
再次睡醒之后,吴中元终于能够说话了,老头儿兴奋的去告知吴勤,小丫头守在病床边,照看的同时向他表功,吴中元哪能忘记小丫头对他的摧残,先用普通话问候了她的直系亲属,然后用当下语言向她真诚道谢。
很快吴勤就来了,他不是自己来的,吴晨与他一起来的,她也是紫气高手,只要灵气恢复,伤势能够很快好转。
他救了吴晨,立了大功,吴勤对他的态度就很是和善,语气也很亲切,但亲切归亲切,该问的还得问。
看得出来吴勤对他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但吴晨比他更细心,又追问了几个细节上的问题,一是马族的梨花酒今年还有酿制吗?而吴中元的回答是马族没有梨花酒,只有杏花酒。
吴晨的第二个问题是马族的那几匹神马这几年有没有产下可以踏波逐浪的龙驹,吴中元的回答是每年三匹,不但可以逐波踏浪,还可以腾云驾雾。
这两个问题是吴晨为了确定他的身份而问的,他的回答彻底消除了二人的疑惑,因为只有真正的马族人才会知道这些事情,最后一个问题就问的比较随意了,他为什么会到中原来。
吴中元的回答是自己是两族混血,在马族没有立足之地,南下中原是来投靠吴夲的、
马族离中原很远,那里的人口音与中原的口音略有差别,而吴中元的口音也带有普通话的腔调儿,这更加令二人相信他所说言语的真实性。
“唉,你来晚了,”吴勤拍了拍吴中元的肩膀,“他已经不在了。”
吴中元自然知道吴夲已经不在了,但他不知该怎么接吴勤的话。
“你安心休养,你痊愈之后,我自有安排。”吴晨说道。
确定了他的身份,解除了心中疑惑,二人也没有在房中多待,冲老头儿交代几句,命他们二人好生照顾吴中元,然后往屋外走去。
尚未走到门口,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披着紫色披风,风尘仆仆,不问可知是自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
此人和吴勤和吴晨很是熟识,二人对此人也很尊敬,见他进来,率先抬手见礼,以季叔相称。
老者抬手回了回礼,然后与二人一同出门,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吴中元,“此人是谁?”
吴晨说道,“此人名叫中元,是马族的一位勇敢少年,前几日若不是有他相救,我怕是已经被姜章和姜遂二人拿住了。”
老者点了点头,叹气出门。
“季叔为何叹气?”吴晨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其他人都来了吗?”吴季问道。
“尚未到齐。”吴勤说道。
三人说着话,逐渐走远。
吴中元一直在紧张的竖着耳朵听,确定三人没有再讨论他方才略微松了口气,这个吴季与年轻一代不同,此人是熊族上一辈的高手,曾与自己的父亲并肩作战,对他印象很深,所以刚才有此一言,无疑是发现他的样貌与自己的父亲有些相似。
好在此人并没有多想,与他同辈的紫气高手在吴夲离开的时候还有八位,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尽量避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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