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奢收到赵桓战死的消息的时候,他内心中的震惊是前所未有的,但他面上并未表露出来。触威听到赵桓战死的消息,一脸的震惊。他立马从胡床上站起来,揪着报信的士兵,详细地询问道:“赵桓死了?怎么死的?他不是在后面指挥吗,城里没有投石机,就那么几架床弩,不可能够得着五里外的大营啊。”
“触将军,赵将军看到城头久攻不下,一时着急,就亲自披挂上阵了,刚开始的时候进展挺顺利的,赵将军带着亲卫队,和武安兵在城墙站住了脚,但是对方的枪盾阵太密实了,并且以多打少,赵将军在和敌军对攻的时候,被敌方的一名队率给一矛刺死了。”报信的士兵是临近营地的斥候,是赵奢从邯郸带出来的冀国亲卫军出身,能力很够,他不辞辛劳地多方询问,搜集消息,整理出来后才向赵奢汇报。
“哧!”赵奢把写着军令状的竹简一把扔到了火盆里,人死如灯灭,这军令状留着没有用了。
“将军,这西北角的城防,如此的诡异,怎么办?”触威低声问道。
“明天你派廉杰,带着他那部兵马,去西北角,不要求廉杰打下西北角,只要保持压力,不让那里的敌人分兵支援其他城墙就可以了。”赵奢决定不在这里纠缠,《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逸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赵奢不想浪费宝贵的兵力在西北角,时间紧任务重,他决定集中攻击晋阳南城墙,只要攻破了南城墙,晋阳也就被攻下了。
接下来几天的战事,对于王合来说,没有什么新意了。赵奢没有再派重兵在他这个区域,只是用武安兵和一部分邯郸亲卫兵保持着压力。
城南,隆隆的巨石飞来的声音,整个晋阳都能听到,冯劫已经在县衙坐不住了,他亲自披挂上阵,集中五千战兵和两万青壮,死守南城墙。城墙上的墙砖已经被鲜血浸的鲜红,城墙下,尸体堆积一层有一层。十余座云梯车的残骸,有的在壕桥附近,有的在城墙边上已经被火烧的只剩下了底座的木架。撞击城门的撞车趴窝在城门口,十几具冀国士兵的尸体杂乱无章的横在那里。
晋阳城战场就这样开始了复制模式,攻城守城双方都已经从不适应到适应,再到习惯,最后是疲累。
远在关中长安的雍王秦政,每天都会收到关于晋阳战场的奏报。年近四十的秦政看着黑冰台记录情报的竹简,微笑着对坐在下首的重臣们说道:“王翦将军的孙儿王合很不错吗,守城多日,他那里不光杀伤了大量的敌军,而且还他还亲手阵斩了赵桓。这个年轻人不错。”
下面坐着的三公九卿们脸色各异,能够被王上记住的人,这个人以后的仕途基本就稳了。王合的父亲,从四品的长安县令王赓恭谨地出班,趴伏在御道上,高声说道:“启禀王上,多谢王上厚爱,但是犬子生性顽劣,年幼冲动,还需要多多磨练,日后方能为陛下,为大雍贡献自己一份力。”
“呵呵,王卿太谦虚了。”秦政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些年他全力提拔年轻将领,就是为了以后一统六国只用,这些老将本身就已经位居高位了,房宅土地奴仆钱财应有尽有。平灭六国这么大的功劳,都分给这些老家伙的话,秦政真的是封无可封了。
“王上,王翦将军已经率军渡过黄河,到达了离石要塞,途中,安北将军乌横已经率三万北地和上郡边兵加入了羽林军中。王翦部已经达到了八万之众。”太尉蒙骜起身行礼道。
“好,好,王翦将军不日就能够解了晋阳之围了啊。”秦政很高兴,这是这几天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离石要塞地处吕梁山脉中段西侧,地势东部宽而高,西部低而窄,山高林密易守难攻。作为一处要塞,不可能容纳的下八万大军,王翦的军队到了之后,并没有进入离石要塞,而是在要塞两侧的山上伐木置营,与形成了一个倒三角的摆设。
中军大帐内,王翦举着油灯仔细研究着地图。年近六十的他,终于被雍王重新启用,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不同于年轻的时候,年轻时被君王赏识的那种激动已经没有了,被重新启用的事情并没有给他的心态造成多大的影响。
“呼”一阵山风卷进了帐内。“家主,仆回来了。”一个五十多岁,身着皮甲的老卒进了大帐。“晋阳的情况怎么样?”王翦并没有回头,王钦作为从小跟随他的亲仆,不需要那么多的客套。
“仆带着五十多斥候,一路绕道少阳山,沿汾水跑到了晋阳附近,在靠近就到处都是冀国的斥候了。”王钦走到地图前,手指向北一划,最后指了指晋阳。
“没有遇到李牧的骑兵?”王翦问道。
“没有,连李牧的代郡骑兵斥候的毛都没看到。”王钦也很纳闷,这一路到晋阳,特别的顺利,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斥候战。
王翦不知可否,拿着油灯回到了案几旁,从诸多竹简中,掏出了一份离石要塞昨天递过来的情报。“王二十八年,九月十五,有代北骑兵,出没于中阳、狐岐山一代。”王翦读着这段情报,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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