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合来到王翦身旁,自然地扶着祖父的臂膀,慢慢地向太庙外走去。王翦年岁大了,走的比较慢,王合耐心地搀扶着。
“这次能在长安待几天啊?”王翦的声音飘来。
王合马上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来,恭谨地说道:“这次孙儿会领了赏赐再回去,大约会待四五天的时间。”
王翦没有表现出太过欣喜的表情,接着说道:“趁着在长安的这几天,上王上上书把兵曹参军事的职位辞了吧,兵曹不适合你。”
王合没有感觉到意外,他早就料到以自己祖父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自己身兼双职的。而王翦则继续解释他让王合这么做的理由:“颜臣出身齐鲁豪族,祖上是儒门复圣颜子的宗亲,散居在天下各国的颜氏子弟数不胜数,而且都以才能被各国君主任用。所以说颜氏一族传承至今,家族越发强大,不是没有根由的。如今颜臣在兵曹任兵曹仆射,你兼着兵曹参军事既占位置,提供的建议又不能被其采纳。所以这个兵曹参军事的职位,于你而言,弊大于利。”
王合听明白了王翦的意思,恭敬地说道:“祖父所言即使,孙儿早晚是要返回汉中统兵的,在兵曹挂着参军事,没有什么用处,还挡了别人的道路,无形中为自己招惹祸端,实为不智。孙儿回去就写辞官的奏章。”
王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心思通透的二孙子,想起倔强的大孙子王离,无奈地叹气道:“哎,要是离儿有你这般心思玲珑,该多让我省心啊。”
朱雀门在大军全部进入的时候就已经关闭了,百官们除了值夜的,大多数都经过离太庙最近的安上门出了皇城回家去了。频阳县侯府的马车就停在安上门外,王合搀扶着王翦上了马车,两人坐在车厢内,驾车的老仆熟练的一挥鞭子,两匹挽马安静地拉着车厢向靠着皇城的务本坊而去。
“大兄怎么了?”王合没有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伯林已经从陇西郡回来了,王上任命他为镇东将军府从五品游骑将军,领镇东军骑兵旅在东郡驻扎。”王翦出声说道。
“祖父,这是好事情啊,您怎么忧心忡忡的?”王合不解地问道。
“因为新任的镇东将军是你的大伯王贲啊。”王翦此话一出,王合就明白了。
镇东军是新设立的一支军队,看其驻扎的地方东郡,就能够明白镇东军将来的作战方向,就是冀国和沂国。镇东将军如果是王贲的话,把王离放在镇东军中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会给雍王秦政一种镇东军姓王的错觉。
“咱们这位王上,疑心病其实很重,离儿被任命的时候,老夫并不知道,等到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去上任了。”王翦有些懊悔自己没有阻止此事。
“祖父,不用太过忧心,即使大兄不明白此中关节,大伯也会明白。”王合安慰道。
“别提你大伯,那孽畜就是一官迷,这次出任镇东将军,把他欢喜的,都飘了。”王翦没好气地说道。
“额...”王合有些无语了,大伯是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大伯王贲的军事才能和武力是没得说的,在这一代武官中都是名列前茅的,但是,就怕后面有这个但是,王贲的官迷程度在文武官员中那也是并列前茅。
“老爷、小郎君,到了。”车夫的声音传进了车厢。
王合上前扶住了王翦,车夫在底下接着,王贲、王赓和王离站在门口,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王翦,王贲等三人纷纷行礼:“拜见父亲!!”“拜见祖父!”
王翦瞟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长孙,没有说话,一抬胳膊,示意王合搀着他。王合听话的扶着祖父,向府内走去。
王贲和王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高兴。王离更是一缩脖子,当起了鹌鹑。
众人来到了正堂,王翦在王合的搀扶下坐在了上首主位,王贲、王离坐在左手边,王赓、王合坐在右手边。下人们给五个人都上了蜜水,王翦端起水碗喝了一口,甜香的口感让他心情舒畅了些。他看了眼两边坐在那里面色严肃的两个儿子,出声问道:“对于今天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声音轻松,没有杀气,嗯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是王贲、王赓兄弟俩从对方眼睛里读出的意味。长兄为先,所以王贲率先开口,直接就是对雍王秦政的无限赞美:“今日王上此举可谓是高屋建瓴、独辟蹊径,不光我大雍军队军心归附,而且大雍百姓也心向大王。儿子还看到好多儒、墨、法、道等百家的士子纷纷想要投军呢。”
“是啊,是啊,真没想到王上居然能够如此放下身段,带着太子殿下,为普通士卒做到这种程度,儿子就学不来这样。”王赓感慨道,今日他县衙事忙,所以他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有县尉被派去维持治安,回来后就向他汇报了现场的情况,只从县尉言语中,他就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震撼。
“你要是能学来的话,你就不是长安县令了,而是王了。”王翦哼笑道,他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来回扭动屁股的王离,脸色顿时一黑,出声道:“伯林,怎么,坐席上有刺?还是你屁股上长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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