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合起床穿衣,打开房门,就看见石磊已经喂好了马,马背上拖着的行装又大了一些。
“你这装了多少东西啊,这行囊看着起来都要包不住了。”王合拍了拍行装。
“嘿嘿,郎君,这仓库里的肉食,不要白不要,仆就多拿了些。”石磊憨笑道。
王合一听就知道了,石磊把仓库里的腌肉都给划拉到了行装里。这石头从小就嗜肉如命,这也就是在战时没有酒,要是平时他就是一口肉一口酒,吃饱喝足就是一躺,然后鼾声如雷。
他没说什么,这一路到汴梁,不知道会出现些什么状况呢,多备些食物总是好的。他牵过坐骑,带着石磊回到县衙门外等候,同在县衙外等候的还有一营羽林军人马。在县衙外当先从县衙内出来的是各曹属官,这些人的护卫问题就归属于门外这一营人马。
等到兵曹属官们出了县衙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王合和石磊。西乞昱看到王合,眼睛发亮地就像找到了猎物一般,他匆匆走到两人面前,向王合拱手行礼道:“仲全等在这里啊,刚刚颜仆射还问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西乞兄,很抱歉,小弟被王上召为临时护卫,此去一路都要伴架,没法和兵曹众位同僚一起同行了。”王合面带惋惜地说道。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想同仲全探讨呢。既然王上让你伴架,那证明仲全的才能很高,能得王上器重。”西乞昱的语气有些酸,他十八岁入仕,因为是出身孟西白三族,所以起点颇高,初为贼曹主事,在关中剿灭盗匪,然后升任决曹堂主事,管理刑律之后,破格提拔为从四品兵曹参军事,可以说前途无量,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被雍王所看重。眼前这个比他年轻五六岁的后辈,他所遇到的机遇真的是让自己羡慕嫉妒恨啊。
“这都是王上抬爱,小弟的本事都在战场厮杀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肯定不如兵曹的各位同僚的。”王合对这个西乞昱不熟,所以聊的都是没有营养的话。西乞昱也看出王合并不想和他多言语,所以拱手行礼之后,快步追上了兵曹同僚,一起上了车架,在羽林军的护卫下,各曹车架缓缓起行,向着旭日高升的东方而去。
在县衙外等了半个时辰,从县衙旁边的街道上,沉重的马蹄声响起,当先出现的是身穿玄色甲胄,坐骑身披马铠的铁鹰锐士,大约有一个营的人数,然后是一个团的铁鹰锐士步卒,他们手持长戟,背负长弓和盾牌,腰悬箭囊,身穿玄色侧襟长袖铁扎甲,足蹬方口翘边履,身姿魁梧,等到他们向前行进之后,就是着玄色深衣,衣服上绣着各种不同图案的各级宦官们,他们擎着各色旗帜,还有写着净街清道的木牌,然后就是雍王的六匹白马拉拽的君王车架,宽大的辒辌车被装饰的金碧辉煌,胡阿坐在车夫驾车的位置上,驾轻就熟地控制着六匹骏马。
当经过王合和石磊身旁时,车架听了下来,车窗的帘布被秦政掀开,对着王合说道:“仲全,你就跟在车架旁吧,你的亲仆就安排前面的羽林军骑卒中吧。”
“唯。”王合在马上拱手行礼道,石磊被一名宦官带着去了更前面的羽林军骑卒中。因为雍王秦政身在军中的缘故,所以整个羽林军和安东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从汉中郡、南阳郡和南郡征召的戍卒刑徒们虽然不是战场主力,但是担得起战场苦力之名,他们遇山开道,涉水搭桥,很好地为大军的前进铺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经过三天的行走,王驾才渡过并不宽阔的湍水,来到楚长城一线。王合看着手中的军报,上面写着,蒙恬的先登旅已经快速前进到了阳丘,再有三日就能够到达方城了。
“仲全,你说荆军主帅项逊现在正在干嘛呢?”从辒辌车中,传来了秦政的询问声。
“回王上,臣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臣处在项逊的位置上,现在应该正在巨阳组织防御,同时将陈蔡等主要城池附近的百姓迁移到城内,在这些城池内布置三千到五千不等的守军。”王合的回答,没有引起秦政的共鸣。秦政想要问的也并不是这个。
“那你觉得,项逊会知道我军的下一步动向吗?他手中还有十数万的军队呢,而且巨阳到汴梁的交通实在是便利,一条鸿沟就能够沟通这两座城市。孤担心,一旦他发现我军的目标时汴梁,他就会率军北上进行支援。”秦政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请王上宽心,臣已经看过地图,仔细研究了地图,只要我军在包围汴梁的同时,将汴梁周围水域控制住,就能够隔绝鸿沟,挡住项逊的军队,并且,臣认为荆国的使臣很快就会来求和,我大雍能够支撑大军消耗,但荆国可是禁不起再次战败了。”王合的话让秦政缓缓点头,根据黑冰台的情报,由于荆国在前线的军队损失惨重,一败再败,荆国国内主战派已经被主和派打压,荆王楚炜已经派出右尹屈璋出使,来和自己谈判了。
王合见秦政没有再询问自己什么,也闭口不言,警惕地观望四周,为王护驾。当大军抵达宛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天时间,蒙恬的先登旅、秦骏的摧锋旅还有百里文鸿的陷阵旅都已经抵达方城,羽林军第一师已经到达了象禾,在第一师的南面,安东军已经到达了重丘。镇南军攻破新都,全屠守城荆军之后,已经东行抵达比阳城。至此在雍国和荆国的边境上,雍军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万人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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