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盟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怨寂手指前方密林处,率先走去。
章逸呈瞥一眼漠麓,见它没什么反应,心想你不diao老子老子还不甩你呢。
甩头跟上。
这老鬼可不经漠麓点头擅自做决定,显然极得主子信任,论实力它也就是树中住鬼那个级别,甚至还稍有不如,这都能被高魂看中,必然有其可取之处。
想到它“军师”称号,章逸呈盯着对方后背就有拔刀冲动;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一只鬼魂实力再高,章逸呈都有信心与其周旋,最担心就是遇上这种肯动脑子的鬼!
事实上他有些多虑,鬼魂原本就有脑子,它们是鬼不是白痴,也懂得谋略为上的道理,区别处不在日常而在战斗。
交战时,身为人类的章逸呈会边打边动脑子,找破绽玩心计,鬼魂则不同,平日里再是深思熟虑,一旦到了战场它们就变成一根筋,不动脑子不想谋略,只崇尚绝对的武力,此乃天性使然,没得救。
林荫处一方平整泥土,上铺一张小型餐桌,其上摆满人类酒食果点。
章逸呈也不客气,大喇喇坐下,抓起糕点就往嘴里送。
怨寂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漠麓随后赶到,端坐木椅戏谑道:“身为盟主连点礼仪都不讲,护盟素质堪忧啊。”
章逸呈懒得打别,也不招呼它们,招呼也是白招呼,反正你们又吃不着。
挑一筷子鱼肉,端起注满白酒的酒杯一饮而下,“好酒!这些都是怨老先生张罗的吧?看来你们早有宴请我的打算。”
漠麓冷冷道:“是否宴请还要看你表现,兴许就是一杯断头酒!”
“嘿嘿,还说我不懂礼数,漠老儿你又比我好到哪里,本盟同你家军师说话你插什么嘴!”
“承籽,你!”
“漠王息怒,承盟主息怒,说来都是误会,何必为些口舌之争伤了贵我两方和气!”怨寂赶忙出面圆场。
章逸呈放下酒杯,抹掉嘴边残渣大咧咧道:“和气这东西不是用嘴说出来的,也不是用嘴能伤的。”
怨寂面带微笑为章逸呈倒满美酒,“说的好,那老叟也不拐弯抹角了,敢问承盟主此为何来,有否我‘大天王府’效劳之处?”
章逸呈大手一摆,“我来是为处理私事,至于二监这边却是恰逢其会。”
怨寂成竹在胸,“为了瞿锋?”
章逸呈一愣,“呵,军师就是军师,洞若观火,看来你们调查我时间不短了。”
漠麓拍桌怒道:“哪个有功夫调查你,若非你在明春路搞风搞雨,谁会知你承盟主大驾光临!”
看来是他收拾高矮中混时惹起了f市“高层”注意,传到漠麓那边,不同与茫然无知的小鬼,它不用想便知是谁来了---五百年来z国唯一一位人界天师!
好在章逸呈没做什么出格之事,漠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假装不知道他来了自己地头,最好办完你的事儿大家各走各路。
果然它说道:“承盟主尚有未尽事宜?”
“啊?差不多了,这两天就走。”
漠麓点头说好,“既然你事宜完毕,好该轮到本王了;敢问天师为何来省坏我大计!”
章逸呈嗤笑一声,“漠王指的可是山坡那群宅鬼?阁下想靠它们夺取人类地盘,未免有点痴心妄想吧!”
“本王怎么打算轮不到你管。”
“但凡沟通阴阳,看不见我就不说了,既然让我看见,那就...”
漠麓一把打断他:“承籽!别把自己扮作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你管得了省管得了q省吗?管了q省还有c省!哪处都想插手,件件都要干预,真当你是救苦救难的大士啊!”
和事佬怨寂出场劝谏,“王上有话慢讲,慢讲!有分歧不怕,咱可以沟通嘛,只要大家都有心,早晚可达成共识,我相信承盟主也只是...”
这回轮章逸呈打断它道:“别共识了,你们过线了,那群宅鬼我是一定要收拾的,大举进犯人类居所,已然犯了阴司法典,便是我今日不出手,它日尔等也必遭天谴。”
漠麓哈哈大笑:“跟我讲天谴!还阴司法典?几千年来无论人鬼总说阴司阴司,可有一人见过地府鬼差上过阳间?可有听闻哪只小鬼被差役带走?依本王看,所谓阴曹地府只是古人传下来的闲谈,又或曾经有过,如今早已不复存在,空留一尊‘轮回转盘’于阴阳之间为孤苦之人某得最后一次慰藉!”
这话章逸呈真不好反驳,他接受的传承够完整了,章邯手札对于阴司也曾有过记载,即使几千年前大能遍地走的术法时代,阴界也只是传说,甚至往更早的远古追溯,大家也仅是知晓世上有阴曹、有地府,有阎罗,更有酆都帝王,却从未有人或鬼真正见过。
如漠麓所言,或许真有地府,只是在某个时空轮转中早已覆灭,所留下的仅仅是赐予生灵往生的那道轮盘---六道。
“承盟主怎不说话?”
说个鸟,章逸呈根本无话可说,阴司大概率不存在于世间,否则这些年如此多厉鬼恶鬼,却见不见鬼差上来收之,说时辰未到有点玩笑,上下五千年,几番轮回都够了,还说不到时候那是骗人骗鬼。
妄图用虚无缥缈的阴司约束一只高魂,想法有貌似点蠢...
作为食物链顶端存在的高魂们,能稍稍恪守点本心,都算是出于对应阴司的一种敬仰,没错,是敬仰而不是恐惧。
这就好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