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领导一左一右伴着章逸呈步出包间,三人边走边说,段蕊佳坠后两步,望着那张年轻的背影神思恍惚。
紧身外衣包裹下的章逸呈身材显得略微单薄,不脱衣根本看不出他结实的身躯。
我是不是信错人了?这么年轻又身无二两肉,他行吗?
居然听他胡吹乱侃,我刚刚是喝多了吧!
都怪老爹死活不让她请道士回家做法,怕影响不好,结果自己找来个看着更不靠谱的...
还是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她和老妈癔症?
也不对,老妈可以说更年期,本小姐还不到25岁,咋能呢...
段蕊佳一阵胡思乱想,越想越烦燥。
“我是不是要来例假了...”
迈过走廊,刚转入饭店大厅就听一阵嘈杂。
饭厅一端围了一小撮人,郑中天站在人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满头大汗拿着电话不停讲着。
“小郑!”黄兴安喊一嗓子。
郑中天一路小跑。
黄局长指着那边问道:“怎么回事?”
“是罗秘...”
“小罗?”段冉杰一阵疑惑,不等郑中天说完,带着几人走上前,分开围观人群,就见两名饭店服务员手拿酒精碘伏之类的东西在他脸上擦拭,每挨他一下他就吱哇一声。
三人瞪大眼睛看着瘫坐在沙上的罗竞;这是...罗秘书?
衣冠楚楚,一派绅士风度的罗大秘这时像一个被糟蹋的xx,衣服破了,裤子烂了,脚上只剩一只皮鞋锃亮锃亮,最主要是他的脸,肿的好像猪头,青一块紫一块,流着血的嘴唇像挂了两根腊肠...
不看他身上着装,用了他五年的段冉杰都不敢认...
(长)“叟...藏...”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见到久违的娘家人,罗竞语带哽咽,张口漏气,细看下现俩门牙全没了。
“怎么回事!”段冉杰惊怒交加,在省地界儿居然有人斗胆动他贴身秘书!这是挑衅,是打他的脸!
黄兴安脸黑如墨,“小郑,人抓住没!”
“抓人?哦不,两位领导误会了,这是一场意外!”郑中天说着指向大厅另一侧,又指指头顶。
“吊灯,是吊灯,我俩去洗手间,顶灯突然砸下来,不偏不倚伤了罗秘!”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果然厅堂顶端少了盏吊灯,东西被收拾走了,依稀可见地上泛着白光,是未被清扫净的碎玻璃渣。
众人一阵哗然,这么倒霉?饭店盖的时间应该不短,人来人往这么久咋就偏偏砸中你!
“好在罗秘书福大命大,那么高那么重的灯砸下来只受了点皮外伤,不幸中的大幸啊!”郑中天心有余悸地说道。
罗竞:“嘤嘤嘤...”
只是意外那段冉杰也无话可说,冷哼一声:“吃个饭都不安生,找的这地儿也真是...兴安啊,这事你是有责任的。”
“是是是,领导批评;小郑,叫救护车!”
“打过了,高峰期有点堵,他们说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等不急可以自行去最近的医院接受治疗。”
罗竞:“嘤嘤嘤...”
段冉杰轻叹一声,对惨嚎的罗竞低声道:“行了,男人家忍忍就过去了,你不用嚎,兴安会为你做主的。”
黄兴安并不知道老领导已经有换人的意思,拍着胸脯向罗老弟保证一定为他讨回公道。
罗竞声音果然小了许多,那张脸惨是惨了点,可是让人看着忍俊不禁。
没砸死你就知足吧。
段冉杰看看罗竞又看看吊灯位置,总觉得哪里不对,什么样的吊灯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把人砸成猪头?
话说就算吊灯是专冲着你脸来的,也该是砸扁不是砸肿吧?
段、黄二人互看一眼,同时想到什么,喉头一紧汗毛竖立。
“把他给我揍得连他a都不认识!”
言犹在耳。
下意识瞥向章逸呈。
章同学古井不波,似乎趟在他面前惨嚎的罗竞是个连姓名都不知的路人甲。
两人暗地里打个眼色,不再言语。
就说世上没那么巧的事儿,不砸别人偏砸你,那么大盏灯,跟罗竞一起的郑中天怎么一点没有被波及,你俩不是一起去的洗手间吗?
郑中天对领导说话时眼角余光一直在章逸呈身上打转,他也猜到点什么,不敢往深里想,越想越毛骨悚然,就当它是场意外吧...
段蕊佳双目放光,狠狠盯着章逸呈,两分钟前她还在纠结,现在嘛...例假木有了。
在场这群人,除了当事者罗竞,全都了然于心。
章逸呈突然对段冉杰伸出手,段厅下意识握上。
“段厅长,你们忙,我先走了,最晚后天登门拜访,还请段小姐为我收拾间客房。”
说话时促狭地冲段蕊佳挤挤眼。
“好!好!到了打电话我让佳佳去接你!”
领导请姓章的上家?还要留宿?还要女神亲自去接!
“噗”一声,罗同志飚出一口老血。
章逸呈斜着眼、拖着音儿,“这不是外伤啊,郑秘赶紧打电话催催救护车啊,告诉他们受伤的可是罗秘书啊。”
一连三个啊,好惊讶的样子啊。
罗竞再吐一口。
段冉杰哭笑不得,“小罗,趟着别乱动,救护车马上来。”
段蕊佳白他一眼,臭小子太坏了。
“脏...一...层...你...”好不容易扶着下巴叫出章逸呈名字,人家已经走了。
饭店门口,章逸呈“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