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让管家收拾行李,准备带天和去挪威滑雪,顺便在北欧几个国家转一圈,他在小屋里让天和坐好,给他穿戴滑雪设备时,天和便怔怔地看着他。
关越“”
天和“我滑得很烂。”
关越摘下手套,捏了下天和的脸,又戴上手套“没关系,我教你。我可不会和朋友联合起来欺负你。”
天和自然知道,关越总觉得打马球的时候被自己与江子蹇联手欺负。他们从西班牙下船后,一路开车穿过小半个欧洲,每天吃住都在一起,关越白天带他出来玩,晚上回酒店睡一张床,吃饭订餐厅对坐着,下雪天在滑雪场的酒店喝咖啡,让天和踩在他的脚背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天和睡觉时忍不住想占他点便宜,想让他抱,关越便大方地伸出手臂,让他枕着,偶尔还从背后将他搂在怀里,导致天和总是心跳加速他知道关越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把自己当作他的兄长,丝毫没想到爱情上去,否则一旦被关越知道自己的心思,便一定会开始保持距离。
这令天和觉得,与他一起出来玩就像在折磨自己,他们只有彼此,关越是完全属于他的,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关越又完全不属于他。这种患得患失的、酸甜交加的感受,在滑雪时简直被推到了顶峰。
“怎么样”关越上了双人滑雪板,让天和抱着自己的腰,不住回头。
“你看前面不要看我”天和喊道,抱紧了关越,把脸埋在关越的背上。
关越“准备抱紧了”
关越操纵滑雪板一个旋转,在赛道上急转弯,侧身。天和低声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什么”耳畔掠过狂风,关越侧头问。
“没什么”天和喊道,“慢点啊”
“不要怕,往前面看”关越再转过一个弯道,面前豁然开朗,雪山、松林,伴随着碧蓝的天幕,天和心脏狂跳,搂着关越的腰。
“还玩吗”关越将滑雪镜顶在额上,吁出一口白雾。
天和说“换我操纵。”
关越便让天和操控,通过全赛道时,从身后抱着他,两人依偎在一起,天和心想如果这赛道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这次出来怎么这么乖了”关越说,“安安静静的,听话得不得了。”
天和把这次旅行当作给自己的一个交代,上得车来,想了想,说“哥,回去以后,我有些事想找你商量。”
关越“”
关越看了眼天和,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开车转出酒店,去下个地方。
行李已经让酒店安排收拾完送走了,关越开了辆兰博基尼,与天和驰往北角等着看极光。
天和侧头,望向窗外掠过的堆满了白雪的松树,关越放了首恩雅的歌,说“商量什么现在不能说”
去完北角,他们还会去松恩峡湾待两天,在那里坐船回英国,今天是元旦前的最后一天,下午能抵达北角。
天和沉默片刻,而后说“我假期结束后,想搬去住学校宿舍。”
关越没有说话。
天和马上道“不是不想在家,只是我觉得,我确实需要,拓展下我的社交圈子,不能总像现在这样。”
关越依旧没有说话,专心地开着车,天和心想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但这话总要说的。
关越“像现在怎么样不想和我一起生活了”
“当然不是。”天和伤感地笑了笑,说,“总是缠着你,不太好。”
关越“你二哥让你这么做的”
兰博基尼在路上飞驰,一望无际的道路通往远方,挪威如同世界树的中庭,那个叫米德加尔特的人间仙境,远方群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原始森林在两道间堆满白雪,就像穿越进了魔幻电影的世界里。
北欧诸神在那云雾缥缈的深处,注视着他们。
天和“他什么都没有说,我总要离开你的,不是么”
关越没有回答。
彼此沉默,只有恩雅的声音在车载音响里吟唱,犹如在天地间飘荡的精灵。
关越忽然说“宝宝,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人。”
天和蓦然转头,看着关越,关越却只看着前方。
“你”天和想了想,说,“你是一个神。”
关越“”
天和说“只要提了愿望,就会被满足的神,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贪心了,贪心得让我心生愧疚。”
关越“我不想和你分开。”
天和“我总得学着长大,学会去自己生活,哥哥,你让我去试一下吧,我马上就十七岁了。”
关越“你没听懂。”
天和“我不是小孩了,我、我我礼拜天还是会回来的。”
关越“我,我是说,我。”
天和刹那就静了。
关越“你从来不关心我在想什么。”
天和“我不是”
突然间一只牡鹿从路畔跳了出来,天和马上喊道“看前面”
关越的车直接迎着牡鹿,就这么撞了上去大部分驾驶员在那一刻,下意识地都会马上打方向盘,避开自己,以副驾驶位朝向障碍物。
但关越没有关越在那一刻做了一个举动,将方向盘朝天和那边一打,踩刹车的同时,左手控方向盘,右手一把抱住天和,侧身。
关越以自己所在的驾驶位,斜斜朝着牡鹿疾撞而去
天和反手抱住关越,一声大喊,兰博基尼在牡鹿前一擦,斜斜擦过,掠起,气囊弹出,车在护栏上一碰,翻滚,砸了下去,翻下树丛斜坡,关越那边先着地,发出一声巨响。
天和眼前一片漆黑,黑暗里只剩两人喘息,兰博基尼侧翻在雪地中。
“哥哥”天和大喊道,“关越”
关越满头是血,天和推开安全气囊,他什么事都没有,兰博基尼侧着,架在一棵树上,关越那边朝向地面,左手被整辆车压着,挡风玻璃撞碎了,一根树杈穿了进来,架在关越脖侧,擦伤了他的耳朵。
关越睁开双眼,脸上全是血,注视天和。
天和喘息片刻,回过神,赶紧按开门键,解开安全带,失去平衡,摔在关越身上,关越发出一声痛哼。
“你能动吗”天和说,“你流了这么多血”
关越“别怕,你先爬出去。”
天和竭力挣扎,从车里爬出去,这地方恰好就在路边,但马上新年就要来临,这天下午,路上根本就没有车,他踉踉跄跄,跑到车的另一头,跑车抵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关越在车里“深吸一口气,检查下心肺有没有受伤。”
天和“你的手”
关越的半只胳膊被跑车压在下面。
“打电话。”关越说,“骨折了,暂时没什么感觉”
天和上前推跑车,关越说“给附近的救助站打电话,你推不动。”
天和两脚蹬在雪地里,以肩膀抵着跑车,车后有块凸起的岩石,把车稳稳卡在石头与树中间。
关越“别害怕,宝宝,我还活着。”
关越忍着痛,注视车外的天和。
天和一声崩溃的大喊,将跑车抵着,死命乱蹬,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把它推得翻过石头,轮子“砰”一声着地,翻了回来
关越“”
关越按了开门键,车门升起,天和给他解安全带,关越却伸手抱了下他,将他抱在怀里。
天和与他抱着不动,关越摸了摸天和的头,说“力气这么大。”
天和摸出手机,赶紧打电话报警,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关越的左手已经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右手接过手机,放在耳畔,交代了位置与路段。
“看下油箱,”关越说,“在漏油吗”
“在在往下滴。”天和发着抖说。
关越“走,离开这儿,把衣服全带上。”
天和把关越一手搭在肩上,半抱着出来,关越搭着天和的肩,艰难地穿过树林小坡,爬上路边去。
“你你你、哥哥你的手”天和快哭了,“你没事吗你的手怎么了”
关越“不要看。”
寒风凛冽,当天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天和快要被冻僵了,这路段非常偏僻,挪威的人本来就不多,他注视着路上,没有车来。
关越“帽子戴上,到树下去。”
天和再打电话,太冷了,手机自动关机了。
冰天雪地,白雪茫茫,关越一手骨折,另一手搂着天和,两人离开奥斯陆以后,只带了一件羽绒、一件风衣,狂风呼啸肆虐,天空下起了大雪。只有一顶毛线帽,天和给关越戴好,捂住他的耳朵。
“会有人来救咱们吗”天和缩在关越身前说。
关越“会的,别怕。”
天和与关越都只穿着薄毛衣,关越脸色发白,一手将羽绒披在身上,又把风衣盖在身前,两人在一棵树下依偎着。
“抱紧我,”关越说,“一会儿就暖和了,别睡觉。”
狂风大作,关越分开腿,让天和坐在他两腿中间,示意他侧身抱着自己,两人尽可能地互相抱着取暖。
天和搂紧了关越,缩在他的怀里,关越的胸膛很暖和,一手垂在身边,另一手摸了摸天和的头。
“我没注意到那只鹿。”关越说。
“没关系,”天和说,“没关系,一定会没事的。”
天和侧靠在关越身前,把耳朵贴在关越脖侧,寒冷与紧张让他抖个不停,关越的血已经凝固了,天和轻轻给他擦了几下,有血浆黏在头发上。
关越抱着天和,亲了下他的头发,令他平静下来。
“别睡觉。”关越说。
天和“没有睡。”
关越“在想什么”
天和在想关越的身体很暖和,他的心跳,就像这些年里,每一次抱着他时感觉到的,坚定、有力。
“听你的心跳。”天和说。M.ßĨQÚbu.net
关越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天和问“你在想什么”
关越说“在想我做错了什么。”
天和“那只鹿突然跑出来,不是你的错”
关越低头看天和,天和稍抬起头,与他对视,关越的目光移到天和的唇上,再看他的双眼。
“不,”关越低声说,“不是鹿的事,你确定要去学校住宿了”
天和“刚刚你生气了吗”
关越叹了口气“我想让你在每一天里都过得快乐,过得无忧无虑。却总是弄巧成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令你更难过,我在气我自己,与你没关系。”
天和“没有,没有”
关越忽然避开了天和的目光。
“没有,”天和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天和扳过关越的脸,着急地想朝他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两人就这么怔怔互相看着,紧接着,天和一语不发,伏身,再次抱紧了关越。
关越有点紧张,竟是下意识地想推开天和。
天和“”
从认识那天以来,这是关越第一次想推开他,那个雪夜里,天和当时并未注意到这个细微的举动,以为不小心压到了他受伤的手臂,同时心脏跳得比先前更快了。
“痛么”天和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哥哥”
“没有。”关越呼吸急促,就像缺氧一般,看了一眼天和,却又马上转过视线。
普罗“我想”
天和“”
天和安静地坐在吧台前,他想调两杯加朗姆酒的牛奶,给关越带一杯上去,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我知道了。”天和笑了起来,就像从记忆中,挖出了一份闪光的宝藏。
“他推开了我,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推开我”天和放下牛奶,说,“我想起来了,普罗,一定就是那天他的心,真的跳得好快”
普罗“嗯,事实上在告白以前,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对你的爱。”
天和“我当时还什么都没发觉对,从那天起,他就没有没有再主动来抱过我了”
那天他们在风雪交加的树下稍稍分开,天和不敢再碰他,生怕让他伤势加重。两人轻轻地靠在一起,相依为命,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天和快要冻僵了。到得最后,警车与救护车终于赶到,把他们带到医院去,给关越做了手术。
情况比天和想象中的要更严重,关越左手骨折打了石膏,右脚骨裂上了夹板,在病床上躺了将近十天,天和每天都陪在关越身边,既喂他吃饭,又扶他去洗手间。回伦敦后,天和彻底打消了去学校住宿的念头,两人的关系,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阶段。
关越不像以前一样,一直盯着他看了。
天和也不像以前一样,频繁地选择晚上过去,和他一起睡觉。
但天和要给关越洗澡,起初关越自己试了几次,天和实在不放心,便让他盖条毛巾坐在浴缸里,打石膏的手搁在浴缸边上,进去帮他洗头洗澡。
关越受伤期间,天和也不敢像以前做着功课,跑去闹他,见他躺在沙发上就埋在他怀里打滚,怕碰到他受伤的手。不久后关越完全痊愈,拆了石膏以后,两人便这么奇特地若无其事地相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雪夜以后,天和忽然就像开窍了,爱不爱的,已经不那么重要,听到关越那句话时,他简直愧疚得无以复加。关越是这么全心全意地待他,每次只要他朝他发脾气,关越第一时间不是教训他,而是开始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普罗“你说得对,天和。”
天和加热了牛奶,拿着它上楼去,说“我朝你说过这么多,每一句都很对,你说哪一句”
普罗“我说我爱你,你说我还不懂爱情,确实如此。我想,在知道了你们的故事后,我已经学会了更多。”
“啊,”天和说,“忘了这件事吧,你会慢慢明白的。”
普罗“这确实是一种相当复杂的情感,人类所有的语言与文本,都无法形容其万一。”
天和拿着杯子,进了书房。
“关越死了”小金说。
“不要咒我”关越朝小金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会被拿去拍卖,你就无家可归了”
天和笑了起来,放下杯子。
关越看了眼时间,夜两点。
“马上就睡,等不及了”
关越喝了点牛奶,里面掺了朗姆酒,是以前天和失眠时,关越调给他喝的。
天和“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关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天和“我还没开口呢”
关越做了个“认真对待”的表情,说“否则你不会用这句话当开场白,来,找茬吧。”
天和侧坐在书桌上,伸手指,勾起坐在书桌前的关越的下巴,示意他看着自己,认真地说“这个问题我问过你许多次,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关越“”
天和“老实回答,否则晚上你和子蹇一起睡沙发。”
关越开始回忆,天和道“别装傻,我知道你一定记得。”
关越“你十六岁那年。”
天和“具体哪一天”
关越摊手,示意忘了。
天和“聊起过去,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为情”
关越喝了口牛奶,天和说“你看,又在掩饰你窃喜的表情。”
关越只得放下牛奶,说“我觉得我有时候像个犯人,不管做什么,都会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拉出来冷嘲热讽一顿。心情好了要吊打我,心情不好也要吊打我,佟凯说,和你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套路实在太多了。”
天和笑着说“哪有,我爱你都来不及呢,哥哥。”
关越的脸忽然有点发红,竭力严肃地看着天和,说“又想怎么捉弄我了”
天和看了眼电脑里,andy那边的监控已经关了,关越拿到了他所需要的所有资料,正在分析接下来andy的举动。
“你确定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吗”天和说。
“也许吧。”关越一直不太想聊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天和的,曾经天和问过他好几次,关越的回答,只是自然而然地就喜欢上了,这令天和总觉得很没安全感,一度认为关越是因亲情与疼爱,最后才慢慢被天和掰弯的。
现在天和总算知道了,他不谈自己动心的刹那,是因为关越内心也有点罪恶念头,毕竟那个时候,在法定意义上,天和还没真正地成年,关越一定也纠结了很久。
“十六还是十七”天和说。
关越严肃地说“是真的忘了。”
天和“十六到十七岁,元旦的雪夜。”
天和一看关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关越只是在装傻,他全都记得两人静默片刻,暧昧的气氛在书房里悄然蔓延,关越合上电脑,摘下眼镜,从书桌前起身,伸手来抱天和。
天和朝后退了少许,说“你居然等了这么久才朝我告白”
关越“我要纠结疯了我怎么能爱上我的弟弟”
天和“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爱上我的老二。”
“你这个顽劣的”关越伸手来抓天和,天和要喊,关越马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别把你大哥吵醒了,把他搂着回房去,躺到床上。
天和就像那天一样,搬开关越的长腿,坐在他腿间,让关越靠在床头,侧身抱着他的腰,去听他的心跳。
“那天以后,你就再也不让我听你的心跳了。”天和说。
关越不说话,打开房间里的投影,选了影片。
天和“所以我知道,心跳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
关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嘴角微微勾着。天和说“就像现在一样,不要掩饰了,总统”
关越按了播放键,说“快,看,电影开场了。普罗关一下灯。”
普罗没回答,关越按了灯光系统,房里的灯光全暗了,余墙上投影,瓦力在垃圾山中磕磕碰碰,翻来找去,找到一盆花。
天和稍稍抬头,看关越,关越摸摸他的头,说“看电影,看我做什么”又亲了下。
天和伸手进他睡衣里摸来摸去,关越只得让电影放着,按掉声音,翻身抱住天和,把他压着,开始亲吻。
天和从关越的怀抱里一瞥电影画面,忽然想起那天他们离开时,关越戴着的银白色电子表撞坏了,掉在树下的雪地里。
翌日清晨,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关越。
闻天衡推门进来,关越赤着胸膛,搂着天和,被子盖了一半,天和正舒服地枕在关越肩前,抱着他的腰睡觉。
关越马上坐起身,闻天衡看了一眼,便站在门口道“快起床”
天和睡眼惺忪,到得客厅。
关越打着赤膊,只穿一条睡裤,睡衣不知道扔去哪儿了,闻天衡这么着急,定有要事,便赤脚快步下楼。
闻天衡将普罗米修斯的程序进程投在墙上,系统显示出一行字升级中,拒绝访问。
天和“普罗”
闻天衡说“早上起来发现它开始自升级了。”
关越“昨晚还一切正常,这就开始了”
天和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说“不可能啊”
闻天衡说“冷静,触发升级的时间,是两点十五分,在这之前,你动过他的核心指令没有”
关越说“我没有碰过。”
天和“我这两天连数据库都没进去过,是什么触发了它的自升级过程”
闻天衡摊手,说“关键在昨天晚上,你一定做了什么事。”
天和“这有什么作用么”
闻天衡“当然有开启进化的必经之路,这是关键条件你是怎么让进度条跑到100的”
关越“升级需要多久有进度没有糟了,andy发现普罗失踪后,一定会起疑心的。”
闻天衡“别他妈的管什么andy、david了你们到底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吗世界上第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要诞生了咱们都在见证历史宝宝你到底是怎么把它的进度条强行推上满格的”
天和“我不知道我我只是聊了一段”
刹那间,天和想起来了。
“调出升级准备的进度时间节点。”天和说。
“看不见,”闻天衡说,“日志是不保留的。”
天和“节点数呢”
闻天衡按了下遥控器,拿了键盘,跷着二郎腿开始输入指令,数个模块飞散出来,呈现在投影屏幕上。
“十个节点,”天和喃喃道,“连启动升级准备当天,一共是十一个。”
闻天衡“有头绪了么”
天和“我的记忆。”
天和望向闻天衡“我曾经,朝普罗说起过的,关于爱、爱情的记忆。”
关越“你和它分享这个做什么”
天和满脸通红,说“我想找个人聊天,关你什么事”
闻天岳也醒了,听了个大概,一头雾水,站在客厅里。
闻天衡“行了,自学习结束,等待40的诞生吧。”
闻天岳问“40有什么新功能吗”
闻天衡“不知道,可能可以调几枚洲际导弹过去,直接炸死andy吧,一了百了。”
闻天岳说“那升级要多久”
闻天衡“关你什么事”
闻天岳“你们这个人工智障,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关系到咱们家会不会破产我求婚钱还没到手呢”
闻天衡“你小子”说着把键盘一扔,就要过去打架,天和马上道“不要打了”
关越一声大喝“住手”
关越拦开两人,天和心想你这身材太好了,看了就让人流口水,说“赶紧找件外套穿上。”
“没人觊觎你老公身材”闻天衡不耐烦道,“等吧”
关越“进度预测一下”
闻天衡“快的话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慢的话两三万年吧。”
“关越”闻天岳马上道,“要天王保心丹吗关越你不能死我的钱还没给我呢”
十分钟后,关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andy正在飞机上往中国飞,”天和检查行程,说,“两个小时以后才落地。”
关越“他一定会发现的。”
闻天衡“那傻叉没这么聪明吧。”
闻天岳“突然一下人工智障不能用了,肯定会警惕,第一个念头就是咱们这边发现了。”
关越显然非常地头疼。
天和“可你讯息已经到手了啊。”
关越点点头,朝天和耐心地解释“这样一来,他会更警惕,而且普罗升级期间,我们变得非常被动。”
天和想起来了,这个时候要做数据搬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普罗提前升级完毕。如果它一直在,便可以拖住andy,至少让服务器不至于清空。
闻天岳“再想点别的办法拖住他呢”
关越示意不要打断自己思考,闻天衡的心情则相当矛盾,对他而言,钱不是最重要的,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没有就没有咯。普罗能不能升级成40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因为这意味着空前绝后的技术成果。
就连当初的设计者,关正平与他们的父亲闻元恺,都从没想过普罗米修斯能走到现在的地步。
“还有多少模块可以操作”关越问。
闻天衡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脑,说“挂载进去的所有模块全部不受影响,包括量化交易、分析系统,只是缺少普罗的操控,必须切换成人手控制,公司经理们都熟悉使用方法,不会引发问题。”
普罗大部分时候充当了一个“中间执行者”,即天和让开灯,普罗便打开电灯开关。没有它,当然天和也可以自己开,软件的运算与加载自然问题不大。
闻天衡说“天和,木马现在还能用吗”
“andy的电脑还连着呢。”天和说,“现在调用数据信息,就要手动了,会麻烦一点,但问题不大,待会儿趁他落地有网,得抓紧时间,把他电脑里的资料全部导出来”
“等等。”关越说。
三兄弟一起看着关越。
关越打了个响指,说“我有办法了。”
早饭后,天和一脸震惊地看着关越,关越点头示意,天和便按下了回车。
关越稍稍低头,朝别在睡衣领子上的麦说“早上好,老板,当地气温为12摄氏度,536华氏度,青松派来接您的车”
天和把电脑屏幕朝向关越。
关越彬彬有礼道“3停车库e227停车位,马里奥正在国际到达出口3号门等待您的到来。”
andy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中国的空气简直烂透了。”
天和“”
闻天衡“”
闻天岳“”
关越“需要给您播放一点音乐吗”
天和输入一个指令,调用音乐程序,在andy的耳机里放起了巴赫。
andy“巴赫很好,高雅。”
闻天岳拿了张便签,在上面写“这样都行”给天和看了眼,天和赶紧示意大哥把二哥拖出去,别来坏事。
andy“不知道关越那小王八蛋在做什么呢”
关越礼貌道“关越小王八蛋还在睡觉,您要看下他家里的摄像头吗我建议不要。”
天和“”
andy说了句脏话,大意是这些死同性恋是要下地狱的,并没有兴趣。
方姨拿着水果进来,正要开口,关越赶紧与天和一起嘘,方姨便点点头,把切好的苹果放在关越与天和中间。
关越吃了块苹果,与天和坐在一起,听到马里奥朝andy打招呼,过来接人了,andy开始和马里奥商量,服务器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并且得到了关越的核心机密。
马里奥十分惊讶,说“人工智能吗”
andy“已经在我手里了,普罗米修斯说句话。”
关越赶紧把苹果咽下去,说“您好,亲爱的马国庆。”
马里奥听到车载音响里关越的声音,顿时就一个哆嗦,andy解释道“这个ai的声音采样,用的是关越的声音。”
马里奥想起来了,赶紧说“对对,闻天和一直戴着耳机,成天自言自语的,一定就是和这个ai在说话”
andy“厉害得很普罗,你试试这车的自动驾驶”
关越“”
天和“”
关越看了眼天和,意思是怎么办天和示意交给我。那边andy又说“普罗听见没有”
关越“开始规划路线。”
沉默片刻后,关越又说“从机场东路出发。”同时示意天和快点。
天和看着自动驾驶系统破解成功,做了个倒数三、二、一的动作,翻出一个游戏手柄,接在笔记本电脑上,递给关越。关越接过,天和做手势,示意左右食指键控制倒车,遥杆控制方向,接入车载导航与驾驶系统。
关越点点头,来了个突然发动,说道“距离目的地473公里。”
andy与马里奥猛地朝后一摔,司机抬起双手,一脸惊恐。
关越“前方三十米右转。”
天和“”
关越拿着手柄,看着摄像头里的路况,推手柄,拐弯。
马里奥“现在是这个人工智能在开车吗”
andy说“对啊。”
马里奥惊叹道“太厉害了”
关越“谢谢您的夸奖,为老板开车,我很荣幸。”
andy拿了瓶水,朝马里奥说“闻天和知道它,但只用了它的很小一部分,普罗米修斯把ee的核心软件都给我拷进硬盘里了,接下来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们自己家的技术成果,杀他个措手不及”
关越急刹车,andy手里的水喷了自己一身。
天和“”
关越“前方路口直行,有闯红灯拍照。”
天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狂笑,关越全神贯注地用手柄开车,灵敏度太高了,一拐弯,瓶里的水又喷了马里奥一脸。
andy“那个还是算了,司机开吧,你休息会儿。”
马里奥说“相当智能,相当智能。”
“我说司机开”andy的声音惊恐起来,说,“快停下前面是绿化带了”
天和把自动驾驶权限取消,青松的车卡在绿化带上,司机赶紧接方向盘,倒车,关越放下手柄,继续吃水果。
方姨又送了杯咖啡过来,andy与马里奥回到青松,礼拜六还有不少员工上班,电脑上的监控从车上一路切到青松,每过一个地方,天和便手动开启一个摄像头,以便观察andy的行踪。
关越喂给天和一块苹果,天和决定写一个简单的跟随软件,这样就不用切来切去了。
“所以,我想,这个月先搞定ee与越和。”andy说。
马里奥拿着个小本子,说“您觉得哪一天比较合适呢”
andy想了想,问“普罗有什么建议么”
天和与关越短暂对视,关越拿起桌上日历,礼貌地答道
“根据中国黄历显示,本月十六号,农历三月初七,宜嫁娶、除服、安葬”
天和“”
andy“四月三十号怎么样”
关越看也不看便说“日值岁破,大凶,诸事不宜。”
天和“”
马里奥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求财不错”
关越“十六、二十一、二十三号合适。”
andy说“嗯,不过十六号我有点事,就二十一吧。”
关越朝天和比了个“ok”,意思是上钩了。
天和不太明白,关越便随手写了一行字给天和看“洛马森基金,期货市场”,天和点点头,知道关越的意思是十六号andy要亲自坐镇洛马森基金,期货市场有重要的操作。
andy“这样,我也正好试下你的分析功能。”
关越“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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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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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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