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佟凯转身出了电梯,说,“明天见啦。”
“当心花瓶。”天和提醒道。
电梯门关上时,佟凯果然把酒店里的花瓶碰倒了,手忙脚乱地去扶。
江子蹇与天和对视一眼,天和说“待会儿可以沿着安全通道下去,千万不要爬酒店外面的消防梯,会被当成贼抓走的。”
江子蹇说“算了,没带润滑油,把人搞哭可不好。”
关越“”
天和“我还以你没拿定主意,搞半天是没带润滑油”
关越顿时焦虑不安。
江子蹇“哎呀”
江子蹇那句“哎呀”里,流露出了太多心情,天和说“看来也不是这么顺利嘛。”
江子蹇说“我得找个水到渠成的机会,本来今天想在他面前露一手,结果什么都会,太难了。”
电梯到二十三楼,侍者按着门,江子蹇朝天和说“有没有什么能促进二人感情的,迅猛的、炽烈的活动”
“皇后镇跳伞试试”天和想了想,“我记得你有证书。”
江子蹇脑袋上灯泡“叮”地一亮,说“好主意我先回去洗个澡,待会儿来找你,给你看个东西。”
电梯门关上,“叮”一声,到了二十六楼。
短暂的沉默后,侍者看看两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关越伸出他的金手指,在电梯的关门键。
“晚安。”天和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说着转身,看了关越一眼。
“小心花瓶。”关越说。
天和差点也撞上了摆在背后的青花瓷花瓶,马上敏捷一闪身躲过,回了房间。
叮咚
门铃没过半小时就响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小的”
天和在浴室里洗澡洗到一半,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现出白皙瘦削的胸肌与整齐的腹肌轮廓线,过来给江子蹇开门,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快把眉眼盖住了。江子蹇看了天和这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去扯他腰间的浴巾,天和赶紧躲进浴室里,继续洗澡。
江子蹇在门外徘徊,说“你带润滑油了吗”
“我怎么可能带这个”天和在浴室里说,“让酒店服务生帮你出去买,有凡士林吧”
江子蹇“凡士林我怕不行,万一把他弄得太疼,半路叫停,估计就没下次了。”
天和洗过澡,吹了头发出来,打开电脑,说“确实,如果第一次刚进去的感觉很不好,应该会有心理阴影吧以前的第一次,我其实也差一点,再也不想和关越上床了,双方都没经验,还好当夜又试了次,找到了感觉。不过你这么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问题搞定了”ŴŴŴ.ßĨQÚbu.net
江子蹇“没有完全搞定,本来想今晚喝点小酒,聊聊天,让他半推半就的,于是就”
天和“然后你发现没有带最重要的东西。”
江子蹇悲怆道“是的”
天和“这实在太不应该了,简直是侮辱了你的专业。”
江子蹇“我出门前完全没往这方面想普罗还没回来吗”
“没有。”天和叹了口气,说,“还在破解,不过我想快了。”
破解时间比天和预料中的短,也许再过一个月就能重新登录。
江子蹇“你没去关越房间”
天和“你在电梯里说了待会儿来找我,我能不回来吗”
江子蹇“哦”了一声,说“不过你应该也没有带润”
天和“别讨论这个了,而且为什么要我来准备不对,我和他还没复合呢。”
江子蹇想了想,现出有点恐惧的表情,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决定重新在一起了,不然关越今晚为什么要吃一个浴缸这么大的生蚝”
天和“不是脸盆吗怎么变成浴缸了”
江子蹇掏出相机,说“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接上数据线,导入天和的电脑里,上面是今天下午拍的照。
第一张是佟凯拍的,照片里,天和趴在海港的栏杆前,关越侧靠在栏杆上,一手拿着饮料,专注地看着天和的双眼。
天和笑了起来,再下一张,就是两人被海水浇了个落汤鸡的画面。
天和“”
江子蹇按了下一张,上面是关越紧张地躬身,看天和滑浪,关越赤脚站在船尾,随时准备跳下去的模样,有点手足无措。
天和笑了起来,再下一张,看见自己玩三百六十度空翻失败,脑袋入海,摔了个倒栽葱。
天和“”
江子蹇“佟凯拍的。”
天和“我决定亲自给你买凡士林去,把副总弄哭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江子蹇“你再看看这两张,我拍的。”
江子蹇按了下一张,上面是天和与关越玩fyboad,天和拖着水柱在空中飞旋,关越则腾空而起,飞向天和的刹那。
天和沉默了。
江子蹇笑道“还有这张。”
天和看到下一张,顿时被震撼了。
江子蹇笑道“喜欢吧可以当作送他的生日礼物素材。”继而摸了摸天和的头,起身走了。
“你真的是因为想等我,才不跟着他回房吗”临出门时,江子蹇最后说了句。
天和说“当然不是,没有收到邀请就贸贸然到别人房间里去,是很失礼的。”
但江子蹇并不在意这个答案,门发出自动关上的声响,他已经走了。
天和躺在床上,看了眼电脑里的密码破解进度,自言自语道“因为我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去重新面对他熟悉而赤裸的身体,普罗,也许他也是这么想”天和安静地躺着,双眼注视着天花板,一手却按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闭着眼睛,摸到键盘,开始检索图片。
这夜天和被自己奇怪的思绪折腾了一整晚没睡好,呵欠连天。翌日早上,旅游巴士等在门口,关越亲自过来,拖了天和的箱子,天和仍有点委顿地跟着关越上了车。
“时差还没倒过来”关越说。
天和摇摇头,与关越坐在最后一排,关越穿了身休闲西服,安静坐着。佟凯与江子蹇跟了另一辆车。
这天从惠灵顿飞皇后镇,天和全程瞌睡,在小飞机上睡得靠在关越肩头,下飞机时云里雾里的,梅西原本安排了先去玩一圈,傍晚再入住,关越正想吩咐直接去住下,天和却不舒服地动了动,说“跟大部队按原计划。”
关越“昨晚没睡好”
天和没搭理他,又睡着了。
巴士每到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大家便纷纷下车拍照,巴士里空调有点冷,中途天和醒了几次,发现自己靠在关越肩上,贴着他的白衬衣,感觉很舒服。西服外套则盖在了他的身上。
午后,全公司在一家农场用午餐,农场主笑着特地取出窖藏的酒来招待“神的小宝贝”天和,关越便朝余人说“每次和他出门,待遇总是很好,不是厨师长送甜品,就是老板送酒。”
众人都笑了起来,天和很不好意思,笑着感谢了农场主,注意到餐厅里有小提琴,说“为表谢意,我想为您奏一首曲子。”
关越于是坐到钢琴旁,天和拉起了小提琴,佟凯说“啊,我家养的牛,也天天听这个,可以提高产奶量”
江子蹇“快闭嘴。”
“别睡了。”午后,关越戴着耳机,低头看皇后镇地图,放大了一条街,观察上面的酒吧,“晚上又睡不着,折腾人。”
天和“我实在太困了,不行,我再睡会儿。”
天和中午喝了两杯酒,于是下午更困了,脸上带着红晕,舒服地靠在关越肩上,一路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大巴将一公司人带到瓦卡蒂普湖畔,于黄昏时驰进别墅群中。
“今天晚上住闻总和前台小哥家里,”梅西说,“大家注意,千万不要弄坏了东西。”
“没关系。”天和刚睡醒,伸了个懒腰,一脸乏味地说,“坏了就坏了,钱财都是身外物。”
“住闻总家”有人道,“这么多人去住闻总家里开酒店吗”
下车时,所有人惊了。
瓦卡蒂普湖度假村,查尔斯顿山庄,环绕中央大喷水池的六排联排别墅,灯火通明,朝外呈环状蔓延出三十六个无边际游泳池。
二十名新西兰管家等在喷水池前,齐齐鞠躬,为首的主管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钥匙。
江子蹇“你们是怎么分组的来着每组人过来领一把钥匙,拿到的跟着管家走吧。”
天和朝关越一笑道“本来左边那三排是要拿去拍卖的,谢谢老板。”
关越“”
头发花白的主管指挥人运送天和的行李,低声说“闻先生,江先生,关先生,佟先生,晚饭正在准备,早上下了场雨,山路不好走,南阿尔卑斯山的松露还在路上,非常抱歉,也许还要等一个小时”
“没关系,做个烧烤吃吧,大家在一起热闹。”天和说,“洛奇,二哥来过这儿么”
那名唤洛奇的大管家答道“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消息。来,各位这边请。”
佟凯“啧啧啧,这比佛利般的品位”
“我没办法,”江子蹇说,“我也不想的好吗。”
天和说“我二哥和子蹇他爸商量着装修的,原本还想把这儿全部推了重新建,后来实在太忙,就没空管了。”
起先闻天岳与江家在这买下地皮,准备建几套湖畔高档别墅,配上二十四小时酒店式管理服务,卖给来置业的中国人,或是当作高端旅游度假产品长租短租。一套联排正好住四五个小家庭,建完以后,闻天岳事情一多,就把这事给忘了。
江潮生找了家国际酒店物业,把别墅放出去也没管了。直到天和清点产业时,才想起这儿还有几排房子,正好资产解冻,便带全公司一起过来住几天,过后依旧放出去当高端酒店招待客人。
“你二哥人投资眼光还是不错的。”关越进房后出来,换了条沙滩裤,朝游泳池里一跳,哗啦入水。
天和知道关越想说“你二哥人品不怎么样”,但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天和也换了沙滩裤出来,打了赤膊,朝池子里的关越说“我真的不喜欢你总是骂我二哥。你看,我就算有再多不满,也从来不提你家里人。”
关越一本正经道“你现在已经提了,而且我没骂你二哥。”
天和“你在腹诽。”
关越“你让我揍他一顿,我从今往后再也不腹诽他。”
天和道“你要是能抓得住他,请便,不过他的击剑可不比你差。”
说着天和也随之跳进游泳池里,关越说“四个来回,看谁游得快”
天和说“不,好不容易才赢了你一局。”
关越“嗯,所以要见好就收。”
天和知道关越说的是之前玩fyboad的事,冲浪关越赢了一轮,水上飞行器天和赢了个全场最佳,两人刚好打了个平手。
天和“赌什么”
“一个愿望。”关越正色道。
天和“神居然会朝凡人要一个愿望”
关越“众神俱有其不能及之地,譬如凡人的心扉。三、二。”
天和侧头看着关越,关越明显在等他偷步,做了个“请”的动作,天和说“我不是小孩了。”
关越于是彬彬有礼道“一。”
两人破开水流,同时用自由泳飞速游向对岸。
天和知道自己不可能赢得了关越,除了像德州扑克、fyboad,之外的几乎所有的竞技项目,关越都比他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在他面前,自己只有被碾压的结果。
天和也知道,关越想要的那一个愿望是什么,无非是今晚睡一起。
天和刚开始游第四段,关越已到了对岸,出水,捋了下湿漉漉的头发,单膝跪在岸边等天和,天和脑袋一出水,关越便顺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记得了,”关越说,“一个愿望。”于是转身走了。
天和无奈摇摇头,起身去洗澡。
佣人在喷水池周围架了个舞台,请了歌手过来唱蓝调,开始四处驱蚊。直升飞机停在楼顶,抬下四大箱松露,一排烧烤架支起,厨师们开始准备晚饭,摆上海鲜与新西兰本地的大理石纹牛排、石板煎松露。
“我决定三天不碰酒,谢谢,洛奇,请您去忙吧,有人会伺候我。”天和换了饮料,朝大管家笑了笑。
“希望您在昆斯顿有个难忘的旅程。”洛奇给关越倒上酒,朝天和说,“您的兄长一定会回家的。”
“谢谢。”天和笑道。
关越抖开餐巾,给他铺上,说“谢谢闻少爷招待。”
“不客气,希望你在我家玩得开心。”天和带着醉人的笑容,拈着香槟杯,以气泡水与关越碰杯。
隔壁桌
佟凯“你们简直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食材,还直升机从山上赶时间送过来,就这么吃”
江子蹇“哎哟,我就是喜欢把松露烤着吃,你管得着吗我还喜欢拿来当包子馅吃呢,有意见”
天和“”
关越“”
佟凯“你怎么不把松露全塞进猪肚子里,再把猪烤着吃”
江子蹇莫名其妙道“现在不就是吗多吃点,待会儿就把你抬上去拜神了,乖,吃吧,别说话了。”
佟凯“”
当夜,洛奇亲自当荷官,天和、关越、江子蹇、佟凯、吴舜五人在别墅里打了会儿德州扑克,天和又困了,来到新西兰以后总是有点困。
吴舜“话说我现在输了几套房了我总共就两套房,还有一套我怕佟总看不上。”
佟凯“等拆迁啊。”
江子蹇“你不用管了,我帮你出,现在副总赢了我两套房。”
佟凯气势汹汹,要把江子蹇东边的三排别墅全赢过来。天和困得神志不清,不知道在打什么,五个人打得乱七八糟的,天和输了三套给吴舜,又被佟凯赢走了,接着又被关越赢了回来。
本来以天和的实力,轻松碾压台面上其余四人毫无压力,但他已打得稀里糊涂,反而现在全场实力最强的是江子蹇,拖着个吴舜,还能优哉游哉地逗佟凯玩,这盘输他一套,下盘又赢回来。
关越“你去睡,剩下的我帮你赢回来。”
天和一直撑着,实则在等关越的“愿望”,心想好吧,你既然不说,我睡去了,于是刷牙上楼。关越又打了一会儿,上楼,推门看他。
天和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见轻微的开门声,心脏顿时狂跳,没有说话。
关越过来,检查了管家是否给天和留了半夜喝的水,拉了下被子,低声说“晚安。”继而出去了。
天和转头看了眼,见关越轻轻地关上了门。
翌日,佟凯与江子蹇得意洋洋,一直在关越与天和耳畔疯狂地“哈哈哈”。天和听得一脸无聊。
“关越居然能把你的别墅一次全输光。”佟凯快要笑抽筋了,说,“我还是头一次见识了老板这么烂的牌技好吗”
江子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天和,怎么办”
关越戴着墨镜,一脸冷漠地开车。
天和快被俩人烦死了,说“随便本来也该是他的,你俩赢几套房就这么开心吗洛杉矶的也送给你们了拿去谢谢”
佟凯与江子蹇坐在越野车后排,又开始分享昨天关越梭哈梭爆时,一脸惊愕的表情,不住拍大腿狂笑。
关越则依旧保持了一脸冷漠。
江子蹇说“明天你要过生日了,关越,来,昨晚上的赌注,全送给你了”
佟凯说“关总,祝你生日快乐你看我们准备生日礼物准备得多用心”
天和“你们把我家的房子拿来送给关越,这是什么逻辑啊”
“到了。”关越摘下墨镜,开车门下去,跑道上停着两辆飞机。
“哇,跳伞吗”佟凯说,“好久没玩了”
江子蹇“走吧,哥哥带你跳,哥哥有证。”
佟凯“凭什么我也有,在拉斯维加斯考的。”
天和听到这话时嘴角抽搐。
“我带你跳,”江子蹇说,“交给我吧。”
佟凯“我带你。”
“我带你跳。”
“我带你”
关越找了机师,朝天和说“走吧”
天和“”
“上去再说”江子蹇把佟凯塞进了飞机。
天和“不是说去山脚下的湖边徒步吗”
关越“送他们一陪他们上去”
江子蹇与佟凯同时炸了,一起吼道“老板别乱说话太不吉利了”
天和只得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天和越想越不对,说“等等,关越,你也要跳”
关越系带扣,佟凯与江子蹇各自系带扣,教练过来检查,关越望向天和。
“跳吗”关越朝天和说,“我自己跳了。”
天和“”
关越看了眼表,将防风眼镜戴在额头上。佟凯把江子蹇拖到自己身前,江子蹇开始与佟凯较劲,两人在一侧拖来拖去,教练马上道“噢噢噢请先安排好你在前面”
佟凯“为什么是我我也有a”
教练说“或者你们分开哦,只有两个伞包你们预约了两个双人项目”
飞机舱门蓦然打开,狂风吹了进来,江子蹇拉上防风眼镜,双手一撒,说“来喽”
“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佟凯咆哮道。
“你有证怕什么跳伞办的假证啊”江子蹇声音远去。
关越与天和并肩而坐,伸过左手,天和沉默片刻,而后说“可以陪你跳但让我做下心理准备”
关越说“我只问一句,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天和看了眼关越,把手放在关越手里。
天和“下次真的不想玩了。”说着被关越蓦然抱进怀里,紧紧抱在身前。教练马上过来,给天和上扣带,几声响,检查,拉固,把两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等等”天和闭着眼睛,在狂风里喊,“你让我再准备一下”
“我们重新开始吧,宝宝。”关越的低沉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继而认真地说“你还爱我,就和我一起死,好吗”
天和“你”
“aquiteao”
下一刻,关越漂亮地来了个展臂,带着天和飞出了机舱。
“啊”天和放声大喊。
出舱刹那,天和听见了关越的最后一句话。
关越在空中舒展手臂,天和彻底疯了,喊道“你这个疯子关越”
天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面前现出苍绿与湛蓝相间的大地。
失重的眩晕,扑面而来的狂风,背后有力的心跳,峰峦、大地飞快旋转,天和张开双手,风力之下,关越也随之张开双手,从天和的手臂后分开五指,与他舒展的两手从手背后十指交扣。
刹那间,风声大作,关越摸到了天和的手指上跳出机舱前的那一刻,戴上了关越给他的戒指。
“开伞”天和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喊声,喊道,“这高度该开伞了,疯子快开伞啊啊啊”
关越两手扣着天和的手指,根本不去碰伞包上的绳,紧接着,天和艰难抬头,关越抬起头,与天和一起看着天空。
大地在他们的面前越来越近,天空则是如此的温柔。
天和闭上双眼,轻轻地说“好的。”
关越蓦然分开两人手指,“呼啦”一声,降落伞被拉开,天和顿时一阵失衡,抬手,从身后揽着关越的脖颈,摘下护目镜。
坠速刹那放缓,天和险些喘不出气来了。关越两手拉着控制绳,低头亲吻天和的脖颈,天和稍稍侧过头,泪水被风吹出来,打在关越的眉间,关越的目光转向天和的眉眼,继而认真、专注地亲吻了他。
唇分时,关越小声问“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我感觉到你说话了。”
天和“你先告诉我,你说什么了”
关越注视天和的双目。
关越“我说了这么多话,超配额了,你指哪一句”
天和“看来你已经不记得了,那就算了。”
一阵风吹来,吹起天和的额发,远方瓦卡蒂普湖像一块被众神投向人间的宝石。
关越“我说,宝宝,我们重新开始吧。”
天和轻声答道“然后我说,好的。”
湖水波光粼粼,飞鸟掠过,投向那广袤无垠的山林,阳光万丈,朗照人间。
关越“我说,你还爱我,就和我一起死。”
天和眉毛一扬,轻轻地答道“然后我说,好的。”
南阿尔卑斯山在天地间耸立,盛夏阳光下,几十万年一如往昔,山永远是山,雪也永远是雪。
关越“我还说,aquiteao。”
天和低声说“aquiteao,嗯,好的。”
十分钟后。
“从今天起,不能再跳伞。”天和站在降落点,摘下眼镜,递给工作人员,朝关越正色道,“你已经答应过我一次了”
关越摊手,一脸无辜,看着天和,想了想,朝他走过来。
天和稍稍退后,避开关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跳伞满两百次以后,你就要玩低空跳伞,然后就要玩翼装飞行,为了杜绝你”
关越追上来几步,到得树下,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天和,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天和“”
那突如其来的吻充满了陌生感,天和恍惚已经有好久没接吻过了,被关越吻上来的时候,大脑中刹那一片空白。
天和紧张得心跳差点停了,就像关越第一次吻他时,满脸通红,想推开关越,关越却更用力地开始亲吻他。关越的嘴唇很软,亲吻的习惯动作和从前完全一模一样,就像从未与天和分开过。
陌生感忽然消退,天和几次挣不脱,索性停下动作,闭着双眼,怔怔站着,感受关越唇舌火热的温度,那正是他所熟悉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无论是清晨分开前蜻蜓点水的一吻,还是深夜里放肆而疯狂的纠缠,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融在一处。
天和两手放在关越肩上,关越则将搂着他的腰的右手上撩,顺着他的背脊一路抚上去,这个动作顿时唤醒了天和过往无数次的记忆,令他伸手,揽住了关越的脖颈,回应他的吻。
一只狗摇着尾巴过来,“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工作人员四处寻找那只狗,喊了几声,天和回过神,与关越分开,示意快点过去。
“叫你呢,听到没有快付钱想跳霸王伞吗”
天和笑着大喊,不住躲避关越,并四处寻找,看有没有自行车或是马匹,要快速跑路,接着看见了一群羊。
关越道“快打消这个念头羊不能骑在这儿等我。”
天和还真想试下骑绵羊跑走,关越生怕他被踢了,拉住他的手腕。
天和说“快给小费,给完走了,太尴尬了”
关越只得示意拿os机过来,天和趁着关越刷卡的空当,跑向越野车,关越看也不看,刷了笔小费,说“请收下我这一生中最真挚的谢意。”
收钱的瞬间腿一软,当场歪倒,带翻了两张椅子。
天和坐在越野车驾驶位上,侧头看关越。
关越上车,天和凑过去,就像从前一样,亲了下关越的唇,把车开往湖边,开走了。
“哎”佟凯从跳伞基地后面走出来,一脸茫然,“他俩怎么就跑了”
江子蹇与佟凯跳完伞以后就在基地后的咖啡房里喝咖啡,这下一转头人没了。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结果一杯咖啡喝完,听到车开走,两人跟出来,一起傻眼。江子蹇四处看看,只见满基地的工作人员正在负责人的指挥下,泪流满面,开始大声地合唱哈利路亚。
江子蹇“”
天和知道关越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抱在怀里,与他好好说说话,缠绵一会儿。
然而今天安排了全公司在湖畔山野徒步,天和心想谁让你安排大清早的跳伞,黄昏来跳,跳完就可以回去谈恋爱了。
天和倒车,开上湖畔道,上午十点半,阳光万丈,一侧是是青绿色的松树,一侧是波光粼粼的湖水,道路上只有这辆越野车,美得就像活在梦里一般。
关越坐上副驾驶后,稍稍侧身,朝向天和,背靠自己那侧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和。
天和本想说他几句,奈何得开车,只得专心看着路前方。
从关越眼里看见的是,天和所在的驾驶位车窗外,瓦卡蒂普湖金光万道,树影如流星般掠过,光影映着天和完美的侧脸剪影。
“你是完美的。”关越说。
“唔,那当然。”天和淡定地开着车,嘴角勾了勾,随口道,“多少人爱我年轻的容颜,爱我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
关越“再确认一次,宝宝,你还爱我吗”
天和放慢车速,在一群过马路的绵羊前停下,等羊群过完,再挂挡,启程。
“还行吧”天和一瞥关越,现出他招牌式醉人的笑容。
关越侧着身,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曲着双腿,目不转睛地注视天和,一时竟舍不得移开目光。抬手按了下音乐播放键,天和本以为会是古典乐,没想到cd里却传出了
“纵使流年飞逝,芳华老去”
“我始终爱你,一如往昔。”
天和“流行乐。”
关越依旧看着天和“换一首”
天和“挺应景,不换了。”
“我的爱穿越天际,我的爱川流不息”
越野车在那歌声里,驰往湖畔的山林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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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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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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