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妮停住脚步,望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还是蜜妮・玛哈先打破了沉默。
“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做这样的事。丽娜,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语气很平常,但是冷漠,让丽娜・贾德的心里油然生出一种绝望。
“蜜妮,你不是讨厌她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什么?”蜜妮猛地转过身来,惊讶地望向她,“我有让你做过这种事吗?”
“我是……”
“所有的战斗,都应当在舞台上面,而不是舞台下面!丽娜,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会这么做,而且,居然还要嫁祸给我!”
蜜妮忽然恼了,丢下一句怒吼,转身就跑开了,留下丽娜一个人呆在原地。
为什么,突然之间,事情就会这样了呢?
原本还是一片祥和的好好的世界,忽然之间就全变了,变得空落落的,变得一无所有。
当丽娜・贾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偌大的会堂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了她一个,孤零零的,好像落入水面的一片秋叶。
将来会怎样呢?接下来的一步,又该怎么迈出去?她完全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眼泪又一次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变得模糊。
就在丽娜・贾德对于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感到无比迷茫的同时,还有一个人感受到了同样的迷茫和绝望。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的日子了,无论练习得如何,今天再努力也没有太大意义。所以,今天全体学员基本都选择了休息,保存体力,顺便在舞台妆扮方面下下功夫。
所以练功房里此刻空空如也,大镜子前面只剩了一个人,就是夏伊达。
她已经换上了练功服和舞蹈鞋,想要试着把自己的舞段再顺一下。可是,正如她一直担心的那样,当右脚触及地面的瞬间,那骤然涌上来的痛感让她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幸亏及时抓住了把杆,才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太疼了,简直没办法支撑。在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毅力真的是没有办法解决一切的。
夏伊达的习惯腿是左腿,在可能的情况下,都是使用左腿作为主力腿。这次伤的是右脚,但即使是这样,只要稍微有一点重心的转换,都会感觉完全无法承受。
夏伊达一连试了六七次,都是跳不足四个八拍就被迫缴械投降。试到最后,脚实在太痛,心里又急,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一颗颗地掉了下来。
要是这个样子,明天还怎么参加考试呢?
如果不能考试的话……
忽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那太过突然的一切,一直压在她心上的那个沉重的赌约――事关范塔西亚声誉的赌约,已经随着丽娜・贾德考试资格的丧失而不复存在了!
她这才明白,刚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手足无措,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有点不太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现在,也不知道之前憋着的那股劲儿应该用到哪里去,又应该如何去用。很奇怪地,并没有很多地纠结于自己的未来,不能参加考试就会被排除在北都学园的大门外之类的事情,还根本就来不及去想。不知为什么,此刻头脑里全都是范塔西亚的影子,以及他那鲜少出现的淡淡的笑容。
就好像最大的遗憾,全部都与范塔西亚有关似的。
夏伊达不但脚痛,整个人的意识也是懵的,无法思考,也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她坐在镜子前面,将整个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头埋在膝头,肩膀一耸一耸,轻轻地抽泣着。
一只手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夏伊达身子一震,隔了好一阵子,直到眼泪在衣服上抹干净了,才抬起头来。
这个人是谁,不需要抬头看,就能猜得出来。
除了格雷・范塔西亚,没有人的脚步会这样轻,轻到让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对于他的手指在肩头的一触,好像也有第六感的感应似的,一下就明白是他。
如果可能的话,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悄悄地哭鼻子。虽然夏伊达清楚,范塔西亚是绝对不会嘲笑她的,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嘲笑她。
格雷・范塔西亚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示意她就地坐下。夏伊达这才感觉到,蹲着的话脚承受了一定的压力,尽管重力全在左脚上,右脚也还是会痛。
于是她听话地调整了姿态,原地坐下来,把两条腿伸直,右脚的疼痛立即减轻了许多。
范塔西亚也蹲下身,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他屈着腿,倚在后面把杆的柱子上,整个人显得很随意。
由于屈着腿,所以他那松垮的亚麻裤子稍微地拉上去,露出袜口和一小截小腿的皮肤。
那种熟悉的感觉随着身体的温热传递过来,那种充满隐忍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与疼痛斗争与共生的感觉。
有一件事情,夏伊达在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现在,距离这么近,从两条腿露出的足踝也可以清晰地看得出――
格雷・范塔西亚的右腿,比左腿要稍微细一点,是肉眼可见的不一致,已经达到不协调的程度。这应该是长时间以来,两条腿不能够得到平衡的锻炼而导致的。
他,也有过自己此刻的心情吧?
不,自己的创伤很快就会痊愈,而他呢?
不能理解那种心情的人,其实应该是自己吧!
“老师,对不起,我……”
夏伊达心里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