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却听范塔西亚用他那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声音说:“我向你保证,不存在你想象中的影响考试公平的情形。”
丽娜呆了一下,想要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是等了半晌都是沉默,对方似乎已经没有话了。
这样……就完了?
忽然一股怨气上来,丽娜・贾德不由得冲口而出:“那她呢?就这么算了吗?”
今天最大的失算,就是冲进校长室的时候,发现范塔西亚本人正坐在校长室里。
其实想也该想到,如果不是和校长的关系好,又怎么会应校长的邀请,到这里来指导应考的学员呢?
格雷・范塔西亚,以前对这些学员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存在于纸上的十分闪亮的名字而已。他虽然不是舞者,但是他的作品能够捧红舞者,对于任何一个舞者来说,都是值得追求和结交的对象。
而且,真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眼前一亮,心旷神怡的感觉真是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看上去如此完美的人,甚至在容貌上都超越了绝大多数优秀的舞者,那可是俊男美女汇聚的一个群体。
虽然相聚的时间不长,但是以各种方式,或明或暗地向格雷・范塔西亚示好的女孩子早就大有人在。他极其年轻,没想到这个已经取得巨大成就的人居然如此年轻,而他又不爱在公众场合露面,露面的只有他的作品。
就算是大几岁,也可以算得上年龄相仿,所以,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成为朋友,甚至……别的。
但是这些日子,格雷・范塔西亚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做事似乎是不带有丝毫感情因素的。
一切都充满了合理性,只有合理。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把合理性放大到了最大化,既超乎每个人的意料,又让人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他确实是在给予,给予的东西之好,超乎预期,但是他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地给予,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所以,丽娜・贾德在那天晚上回训练楼拿东西看到夏伊达和范塔西亚在一起时,才感到那么强烈的惊讶。
那一刻,时钟已经指向晚间9点多,综合训练楼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楼道里静悄悄的,但是三楼的练功房里居然还亮着灯。丽娜走过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地往里一看,屋里的场景却把她惊得呆若木鸡。
一向仿佛以同一个步速迈向前方,从来不会显露出疲倦的范塔西亚安静地在座椅上睡着了,他的旁边,跪着夏伊达,正在用双手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右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敢……而,他又怎么会允许?!
这显然是反常的,但是这两个人成为恋人什么的,丽娜却也从来没想过。夏伊达这样的乡下来的野丫头是连给范塔西亚提鞋都不配的,就算是她再怎么主动投怀送抱,引.诱范塔西亚老师,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尽管范塔西亚待她似乎确实有些不一样,但是以他的身份,绝不可能是认真的,最多是这丫头身上有股野劲儿,新鲜两天也就算了。
可是,还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溜溜的味道。
所以,丽娜・贾德才会把看到的这些,添油加醋地到处传播,又把夏伊达描绘得格外不堪。
这个从东之国来的女孩,是个土包子,而且很节俭,一看就是个穷鬼。她在一群光鲜的俊男靓女中间没有什么存在感,舞蹈又不突出,从一开始就是被忽略和看不起的对象。
但是,这种状态,随着范塔西亚为她设计的超高难度舞蹈动作被她顺利地做下来而彻底改变了。
夏伊达开始引起人们的注意,这种注意让丽娜・贾德心中不快。本来身边有一个永远无法超越的蜜妮・玛哈就已经很郁闷了,光彩又怎么能被这种人夺去呢?
想必存着同样想法的人会有很多吧?
果然,关于夏伊达如何无耻地勾.引范塔西亚老师的八卦传播得快极了。本来以为,这样一来还可以顺便讨好一下讨厌夏伊达的蜜妮・玛哈,没想到蜜妮的反应很迟钝,对这些丝毫提不起兴趣。
“傻瓜傻瓜傻瓜!”丽娜在心里暗骂蜜妮,“为什么上天偏偏会把这么好的天赋赐给这样的呆子呢?”
但是表面上,她却从来都是对蜜妮客气的,因为蜜妮在南之国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舞者了,将来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与蜜妮处好关系,对自己的舞蹈之路或许会有不小的助益。
丽娜・贾德也来自南之国,在同龄的舞者中也算是相当出色的。但是她的出色,是一种“不错”的程度――资质“不错”,训练度“不错”,表现力“不错”,运气也还算“不错”。
但是哪一种都少那么一点,所以永远屈居人后。
这也是夏伊达的忽然焕发出光彩令丽娜・贾德不自觉地怒火中烧的原因。
恨她,想要毁了她,说不出来的烦躁!
随着丽娜・贾德脱口而出的质问,范塔西亚转向了一脸不安的夏伊达。
“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自己明白吗?”
范塔西亚神色并不严厉,但却不怒自威,让夏伊达极为不安。
“我想……我知道。”女孩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
“对不起并不是应该对我说的!”范塔西亚冷冽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的错误在于,无论任何时候,也无论你有多么生气,都不可以殴打一名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