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康斯坦丁用手撑着地,努力地支起了身子,“我没事了,他说的,不是假的。”
“这么说,是……”
“是在遏制我的失控,而且,几乎没有对我造成伤害。”
康斯坦丁的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冲动,而是恢复了原本的温柔平和。
夏伊达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本以为是凶险至极,甚至可能要赌上生命去阻止的状况,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眼中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怎么做到的?你……也是舞者吗?”夏伊达百思不得其解。
他应该很了解e,所以才能做到即使用那么粗暴的手段遏制康斯坦丁的失控,也可以丝毫不伤到他。可是这个完全可以称得上“大叔”的中年男人,那过于健硕的身材,完全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怎么看都没办法跟“舞者”这样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舞者?开玩笑啊!我像吗?”大叔说,“我是西之国特遣署的警官!今天在希金斯山区,有许多我们的人。跟你说,特遣署的人连密集地出现在同一座城市的机率都不是很高,这个什么舞蹈赛的面子还真是大!”
西之国特遣署是什么,夏伊达没有听说过,但康斯坦丁却是知道。每个国家都有一支最高级别的特警队伍,用以处理或明或暗的各种最凶险的状况,对于西之国来说,这支队伍就叫作“特遣署”。
难怪了,康斯坦丁心下了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因为特遣署的人个个都是怪物,给他一个机会,甚至有可能轻松地铲平一座城。
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和这样的人物发生交集呢。
不过康斯坦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大叔已经抢在前头,对他展开了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如果不是他刚刚亮明了身份,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啰里八嗦婆婆妈妈的家伙竟是本应酷毙的特遣署的人。
“我说小子,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想不开!你这样继续下去,没准下半辈子就废了。知道你是想泡妞,年轻就是好,可是你要是变成个傻子,或者干脆挂了,那还泡个什么鬼?要是不想跳舞了,我看你天赋也不错,还不如努努力到特遣署来,以你这资质,还真有可能……”
“谢了!”康斯坦丁给他戳得心里难受,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下去了。他一向教养良好,而且面前这个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这恩人实在太不讨喜,竟然让他连感激的心都生不出来。
根深蒂固的优秀家教让康斯坦丁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不知怎的就是忍不住。
刚好夏伊达追着问:“那你怎么知道,这样可以救他呢?你确定他会没事,之后也会没事吗?”这才让那一点尴尬都给带了过去。
康斯坦丁见她别的什么都不顾,只关心自己的情况,心里不由得一暖。看着她焦急的神情,有些干裂的嘴唇,和一头变得凌乱的长发,不知怎的觉得如此美好。又一想这美好竟不是自己的,只能在这短短一瞬独占这份温暖,那些长久以来努力压抑到心底的黯然神伤又不听话地翻腾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男人转向了夏伊达,并且撸起袖子,露出了还带着血的齿痕,“我怎么知道的当然不能告诉你了,这可是我们的底牌!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他没事,现在就能活蹦乱跳。有我们在,这山里安全得很,放心抓鸟去吧!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地瞎咬人,下次可别这么干了,哪里像个女孩子!”
夏伊达这才想起来,刚刚她那么使劲地咬了人家,这伤口看上去颇为狰狞,想必是很疼的。
而对方还在咕咕哝哝地说着:“这人咬伤的比狗咬可厉害多了,回去还得打个狂犬疫苗……”
夏伊达一下子红了脸,连声道起歉来,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才好。
不过那大叔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不再跟他们计较这些,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很快就像演电影似的来了一架直升机,把边境猎人舞团的人都带走了。
临上飞机之前,阿米亚转过头来看了夏伊达一眼,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还是沉默地登上了飞机。
大叔搂住康斯坦丁的肩膀,使劲拍了两下子,拍得他几乎一个趔趄。
“小子,看得出来,你们的前途大有可为。不过,听说抽到西之国赛区的参赛队伍是抽了一支下下签,第一场的难度就是魔鬼级别的,你们可要加把劲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带起巨大的气流,挟着轰鸣声渐渐升空,飞向远方,这一带的林间,重新回归了寂静。
康斯坦丁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夏伊达的手,而她竟然没有察觉。
“伊达……”他觉得掌心的温度让人有些羞涩,又有些惭愧,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想要保护她,可是不但没能保护她,反而给她惹来了不少麻烦。刚才,她甚至想要作出牺牲来保护自己。
自己反而成了被她保护的那个人。
这一次,夏伊达竟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反而用力一捏他的手,“嘘”了一声。
“科斯嘉,它们,还在啊!”她用有些兴奋的声音,悄悄地说。
“它们?什么?”
“梦幻鸟啊!发生了这么多事,出了那么大动静,它们竟然没有飞走呢!”
看到康斯坦丁茫然的神情,夏伊达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