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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二刻,贾琮带着一大家子,在皇庭内做完早操晨练,又一并用了早膳后,才前往大明宫,与太后和武王请安。
这等做派,在崇康帝时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崇康帝时,皇子们丑时末刻就要起床,也就是凌晨三点。
先去给天子请早安,然后去景阳宫随师傅晨读。
一直到卯时末刻,也就是早晨七点,再一并去慈宁宫,与太后请礼。
等见完长辈后,才能用早膳。
否则便是不恭敬。
连天子尚且如此,何况皇子?
对比之下,再看看贾琮如今的作息……
丑时他还搂着美婢呼呼大睡,卯时他还在按着美婢啪啪行乐……
妥妥的昏君种子!
不过,他这等作风,在太后得知后,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准许贾琮不必每天来慈宁宫请安。
在她看来,如今贾琮最大的任务根本不是当个圣君振兴社稷,而是广纳妃嫔,广播龙种,为天家多留些血脉。
如今天家人丁稀少的,这让太后有时能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旦眼下这条独苗出了丁点闪失,太后都不知道死后如何有面目进宗庙……
自古而今,越是这样的独苗,越容易出问题。
若是能早早诞下几条血脉,反而能分担这种不安的压力,增加太子的福祉。
所以,那些劳什子礼数,对太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贾琮能首先和叶清生出孩子,那太后怕能笑掉最后几颗大牙……
“元寿来了!”
虽叮嘱过贾琮不必每天都来,可看到自家孙儿还是天天来请安,太后还是很高兴。
而她打小最宠爱的幼子也常在慈宁宫坐着,就让苍迈记性越来越差的太后,愈发高兴了。
贾琮起身后,在武王身旁落座。
武王关切问道:“朕听说,太子近来心情不好?”
贾琮闻言,没有直接否认,武王并非糊涂之人,他笑了笑,道:“朝政嘛,总难顺人心意。不过并不妨事,只要用心,办法总比难题多。坐在这个位置,原该承受这些。”
武王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太子比朕强,有容忍之量。朕听说,齐鲁孔家联合山东的几大豪强大族,不仅连常平仓的粮食给昧下了,连太子让皇商送进齐鲁的赈济灾粮都耍花样买了下来。太子难道再投鼠忌器?孔传祯虽对太子有大恩,但……”
贾琮没等武王说完,就忍不住笑道:“父皇放心,儿臣非公私不明之人。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其实入山东的赈济粮食,本不会轻易被他们弄走,是儿臣故意的。一是想看看,这些经世大儒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二嘛,也好让天下人看清他们的嘴脸。儿臣这些年经营起的上千说书先生,正满天下传颂着他们的美名。所以,他们想节俭粮食,一颗也不浪费,儿臣就成全他们。左右粮荒还未彻底发作……”
武王闻言,看着贾琮俊秀非凡的脸上,快藏不住的杀气,忽然想起贾琮的发家史,然后自我怀疑起来,他怎会去担心贾琮碍于孔传祯的恩情,就会畏首畏尾呢……
干咳了声,武王看着贾琮问道:“锦衣卫已经调过去了么?”
贾琮点点头,道:“民心如此,儿臣只是顺应民心行事。”
武王:“……”
你搞了一千多张能将死人说活的说书先生去为人家扬名,挑动风向,竟说成是顺应民心?
见武王满脸无语,太后还听得不是很明白,叶清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九叔,看到了没,这就是元寿,咱们的太子!”
武王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回护了句,道:“原该如此,历代天子,能想到以此法笼民心者,绝无仅有,太子知道变通,是好事。”
叶清不满道:“九叔你问问他,怎就总能将这种事说的大义凛然,好似道理总在他那一般!人家牖民先生待他那样好,他就一点旧情不容?”
不等武王回话,贾琮便道:“那是因为我本就占着道理大义!牖民先生慈爱之恩,我从未忘却,所以衍圣公府不会断绝。我只是抄了不义之财,帮牖民先生清理门户罢!”
叶清见不得贾琮如此得意,哼了声,道:“纵然你有千般道理,可此事终免不了被人说嘴去。孔家不是旁人家,牖民先生又待你有大恩。要我说,此事就不该你来出头,你都还在观政中……”
这番话终于说到贾琮的恨处了,忍不住面色一黑。
林清河、吴琦川这群孙子,但凡有个能担当的扛起此事,何须他一个监国太子亲自操持?
他难道不知道此事的难处?
不过正当武王想要圆场时,忽见王春猫儿一样踩步无声的进来,跪地奏道:“陛下、殿下,河套知府赵青山、同知柴梁回京了,正在宫外等待陛见。”
贾琮闻言,眼睛登时一亮,忍不住哈哈一笑,冲叶清挑了挑眉尖,一扬下巴道:“托您吉言!”
见叶清气的皱鼻子瞪眼,武王也跟着哈哈大笑了声,同贾琮道:“你去见罢,就道朕龙体欠安,不便相见。”
贾琮心知,武王这是将施恩的机会给他,将贬低之恩调回都中且赋予重任。
这等君恩,堪为人臣第一大恩。
若有此君恩而不报,便是奸臣。
贾琮明白武王的心思后,也不作伪忸怩,谢过武王又辞别太后之后,在叶清眸横秋水的“藐视”下,前往了大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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