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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关上门,看了看四周,看到没被人发现悄悄松了口气,突然捂着口袋的右手被捉了起来。
“好啊,你小子让我抓到了,刚才你搬了什么进去,是不是收他们好处了?”
少年因为惊恐微微瞪大双眼,摇摇头,有些无力地嗫嚅着“没有”。
“没有?哼,让我搜一搜就知道到底有没有。”
他把手伸进少年的裤子口袋里,衣料不太好,稍微一用力就听到撕拉一声。
“项链?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藏东西了!”
少年还没来得及心疼裤子,一耳光便重重拍在脸颊上,瞬间就肿了起来,身子倒退好几步,最后还是没站好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
这边的响动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没啥,”男人摇了摇项链,“这小子估计收了那女人的东西,叫我给逮着了。”
“活腻歪了!”
刚赶过来的另一个人一脚便踹了过去,少年吓的瑟瑟发抖,躲都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下。
“行了,我就知道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去里头看看他到底给的什么。”
几人找来钥匙打开房门,江晚绿和白舸正一人端着一碗水,外头的响动他们听见了,一边替少年担心,一边又根本无处可藏那水坛子。
“原来是水啊。”
那人一摆手,江晚绿认出这就是河边跟庆哥说要卖掉她、把白舸扔下山崖的那个,这人太狠了,不由得拉着白舸后退几步。
他摆摆手,旁边的人揪着少年的耳朵将他扔在地上。
少年后背上印了个鞋印子,脸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被地上的土呛的咳嗽几声,边咳边躲。
江晚绿忽然有点后悔给他项链换水了,哪怕以前他处境艰难,也总比这样好,而且他们根本没喝几口。
“还有你,臭娘们渴了是不是?我就让你们喝个够!”
话音落,又是一脚将水坛踢起,正是对着江晚绿的方向,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
嘭,哗啦!
水喷洒在她的脸上、落在地上,压住不少欲要起航的灰尘,却无法遮挡江晚绿脸上的惊讶。
“白舸?白舸,你怎么了!”
她赶忙挣脱开来,已经有些吓傻了,顾不得潮湿后贴在身上的衣服,赶忙要去看他的背。
“咳咳,没事。”
白舸敷衍两句,一动肩膀便嘶了声皱起眉头,也让江晚绿看到了身后。
入目便是一大片打湿的衣服上刺眼的红,从红红的一小团,快速向四周扩散。
“喂,你们有病是不是,不止囚禁我们,还欺负小孩子,就没有警察来管吗?”
江晚绿气的也管不了许多,捡起地上一块比较大的碎片就冲了过去,看什么仿佛都带了血红。
“江晚绿!”
白舸惊讶地喊了一声,可是她速度太快,去看时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或许是这些人人多势众,觉得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人没什么可怕的,居然也没怎么防备,于是便让江晚绿的了手,瓷片一挥便划破踢水坛那人的肩膀,几点血渍喷溅而出,落在她的脸上,竟显得有些妖冶。
“你……”
男人看到伤口,片刻后痛感才传递到脑中,面目变的狰狞,扬起手便要去打江晚绿,无人注意到的白舸却抓住了她后背上的衣服,将她拽走,两人滚落在地上。
“吵什么吵!”
庆哥终于被吵醒,起床气还挺大,一吼闹的最厉害的男人立马微微低下头,江晚绿也是刚刚靠近了才知道这个最凶的男人眼角处居然有一小块刀疤。
庆哥低头看了看流淌了满地的水、以及打碎的瓷片,看向抱在一起的江晚绿和白舸。
“庆哥,刚刚我发现这婆娘用项链跟竹竿子换水,从他身上搜出了项链,你看。”
伤疤男把项链交给了他,庆哥看了看,一眼扫过叫做竹竿子的少年,少年瑟缩两下。
“行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歇一会儿,竹竿,知道错吗,罚你今晚不许吃饭,至于他们,也不许再给送饭送水,你去处理下伤口,别耽误干活。”
呼啦啦,一群人一下子就全都走了,只是临走前,刀疤男朝江晚绿狠狠瞪了一眼。
关门时掀起的风吹的江晚绿身上一冷,回过神来才感觉到有几分后怕。
“白舸,你先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而且也不能再穿着湿衣服了。”
好在大衣之前是盖在两人身上,可以暂时让他先穿那件,而江晚绿身上倒是不太多。
白舸却没有立刻就动,抬起手来在她脸颊上轻轻擦了擦,血渍站在手指上,很烫。
江晚绿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有些着急,只能自己挪到他身后,此时后背上整片衣服都湿了。
运动外套脱下,里头的衬衣也没好到哪儿去,而且贴着身,红色晕染的更厉害,她捂着嘴,努力遏制住酸涩的眼睛以及啜泣。
在这种困窘的环境下,不能再添乱。
衬衣脱下,露出骨肉匀称的脊背来,之前江晚绿还欣赏过来着,此时却根本没心情。
只见后背微微靠上的位置,那里划开了道口子,血看似流了不少,其实伤口并不怎么大,也不深。
她松了口气,幸亏没有太大的伤口,否则一点办法都没有。
抖了抖风衣,江晚绿想尽量抖的干净点,但其实根本没什么用,给白舸披上,他自己慢慢将手伸进袖子里。
只是这衣服对于他来说,有些小了,袖子绷的紧紧的,扣子也扣不上,只好敞开,江晚绿一扫就能看到他的胸口以及腹部肌肉,赶忙收回视线。
情况变的越来越糟,哪有心思想别的。
“白工……”
“怎么这会儿不叫我名字了?”
她没心思,不代表白舸也没心思,这不,刚说两个字,就被抓住了字眼儿。
有吗?
江晚绿回想了下,好像真的有。
“刚刚只是心急。”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白舸慢慢靠在墙壁上,拉扯了下风衣,还真是冷嗖嗖的。
什么意思,不介意自己叫他名字吗?
“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讨论下怎么办,说名字这些有意思吗?”
江晚绿有点着急,怕陶瓷片伤到他们,尤其自己光着脚呢,去墙角处拿了跟木棍把它们往边上扒拉。
“哎,你把那个木头棍子给我看看。”
弄好了碎片,她正要放回去,白舸却忽然说道。
“这个怎么了?”
江晚绿递过去,还真别说,这木头块儿不算大,却挺沉的。
白舸接过,细细观察了下,用手沾了点地上的水擦了擦木头上的灰,还凑过去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个,好像是红豆杉。”
江晚绿坐下,也凑过头去看,没想到他也往这边转,两人正好撞在一起,痛得都弯下腰捂着脑袋。
“嘶,白工,你的头真铁。”
“你的也不差。”
疼痛缓缓过去,心中的担忧倒是减少了一些,再去看那根木头。
“红豆杉是什么,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似的。”江晚绿嘀咕道。
白舸没有立刻说,而是解释起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
“红豆杉木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树皮剥开后,中间的木头是红色的,边缘黄白色,而且比一般木头要重,味道有点酸臭,木质有油性。”
“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是一级珍稀树木,砍伐珍贵树种,加工、经营、收藏珍贵树种家具的人,都会受到刑罚,而红豆杉因为特殊的颜色,一直受到家具收藏爱好者的青睐。”
他又看向墙角其他的木头块,想过去看看,一动却牵扯到了背上的上。
“白工你别动,我去拿。”
听出事情的严重,江晚绿过去拿了几块过来,白舸看了看,摇摇头,他并不是辨认木材的行家,也就知道几种,却是不好分辨。
如果说,这些人建造这家小工厂而不好好生产,每天忙碌,难不成是在砍伐、贩卖山上的珍贵树种?
这样说来,厌恶记者倒是比较合理了,只是就算知道了这些,他们出不去也没办法,没有食物,他们的力气会越来越弱,甚至只能活三天。
所以,如果要逃,必须趁早。
可是,怎么才能逃走呢?
江晚绿把木头都搬了回去,并且还蹭上了灰,虽然照目前看来他们并不爱监视他们,可刀疤男之前怀疑他们是记者,还想害死白舸,如果被知道了两人可能猜到了这些人的事情,后果就更不好说了。
天色渐渐变黑,天气也更冷了,而白舸脱下来的衣服都还没干。
寒冷、饥饿、口渴,折磨着他们,江晚绿只能过去重新拥抱取暖,那些人也果然没人再来送饭,结果肚子里没有能量的支撑,感觉越来越冷。
她抱住白舸的腰,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江晚绿的指尖冰凉,触到温热的肌肤,他微微瑟缩,却在她迟疑间,抓着她的手放在身上,用大衣把她包裹起来。
“你说咱们还能出去吗?”希望太渺茫了。
江晚绿的脚底早已灰扑扑,甚至觉得两人身上都有些发臭,这会儿,白舸就算有洁癖也没办法。
“我也不知道,”白舸的声音有点哑,把衣服又裹了裹,“不过只要有机会,看我的眼神,咱们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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