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的训话很简短,无非是交待众人在贵客面前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谨言慎行,莫丢了金燕楼的体统;还有,要是今晚的差事做得好,会重赏他们。
末了,他看着众人,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你们中间要是有人吃里扒外,妄想攀附贵客,呵呵,本人在这里好心奉劝一句,想踩着我们金燕楼图个好前程,那也得看你有几条命,走不走得出这座楼!”
训完话后,他冲带沈云来的那名管事微微一点头:“金管事,你来给他们分队。”
“是。”金管事走到队伍前,举起一只手发号施令,“从这边排起,每十人一纵队站好。动作快些!”
这些伙计显然是经过类似的训练,当即刷刷的行动起来。沈云是头一次经历,见旁边已有五人站成一纵行,快步过去,站在队伍的最后。转眼,又有四人站在了他的身后。于是,他们这一队便成了。
沈云用两眼的余光瞥了几眼四周。差不多同时,其他小队也都站好了。众人恰好站成八个纵队,每一队十人,一共是八十人。
接着,金管事又发令:“每一队的队首来我这里领号牌,发下去。”
所谓队首,就是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伙计。
闻言,从最左边开始,八名队首依次到金管事跟前领了一把号牌。每一把号牌都是四四方方的黑色小方块。不同的是,它们底下悬着的短流苏颜色。沈云他们这一队的队首领到的是紫色流苏。他从前面开始,沿着队伍挨个的发下号牌。沈云接过号牌,看到黑色小方块的一面用白漆写着“陆号”二字。上方有一条细细的长系绳。见身边的人拿到号牌后,都是挂在腰带的右边,他也照葫芦画瓢,将之挂上。
五爷身边的三名年轻男子皆走到队列的前面。他们分别挥手招呼:
“红、蓝、紫三队,跟我走。”
“绿、白两队,这边。”
“黄、棕、靛队,跟上!”
啊啊啊,真的要上天楼了!沈云按捺住砰砰狂跳的心,跟着队伍又走进了后厨。
从正中间穿过后厨,他们三列纵队在一扇朱漆小门停了下来。
门板的中央有一个圆环状的小孔。领队的年轻男子拿出一枚悬有橙色丝绦的白玉环填进小孔里。
“咯吱咯吱”,从门后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数十息之后,声音停了。紧接着,“哗啦”一声,朱漆小门自己打开来。
“红队,进去。”年轻男子挥手。
沈云乘机扫了一眼门里。那是一间空荡荡的小屋子,里头的情形与一楼大堂里,那三道门后面的小屋子相差无几。
待红队的十个人都进去了之后,年轻男子拉上朱漆小门,将之关严实了。接着,他取出白玉环。
“咯吱咯吱”,门的后面又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
待声音停止后,年轻男子再度将白玉环塞进小孔里,并招呼道:“紫队。”
待朱漆小门再度打开,沈云混在队伍里一道走进了小屋里。
等门关上后,众人跟木桩子一样的站着,眼里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很快,从头顶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跟他们在外面听到的一样,不过音量要稍微大一些。
沈云恍然大悟:这间屋子就是一楼到天楼间的机关通道。
这三年在武馆里,他读遍各院借书间的书,对机关术略有涉猎。是以,听得出来,从头顶传出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是齿轮机关运转之声。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转得飞快:光顾金燕楼的仙官大人们不可能也和伙计们一样,走后厨的机关通道。所以,一楼肯定还有其他的机关通道……
细碎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脸上的神色开始松动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打量着。
“天楼是哪里啊?”终于,有人用蚊子般的声音悄声问了一句。
“是最高的那一层。”队首小声答道。
“你去过?”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有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队首摇了摇头:“五爷刚才不是说了吗?大老爷今晚要在天楼设宴。这些天,外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