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仙山,其实沈云之所知,绝大多数来自祖师她老人家留下来的玉简里。但是,象仙山是“天圆地方”这类的说法,沈云却是头一回听说。至于四象扭曲变形,更是完全超过了沈云现有的认知。
他思索许久,令端木光请来云景道长,细细请教。
“仙山是什么样子的?”后者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发愣,“自然是天圆地方啊。”在仙山,这是黄口小儿都知晓的常识。主公怎的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还真有这么一说啊。沈云心里狐疑极了――祖师她老人家为什么在玉简里只字不提呢?
敛了杂念,他又问起了四象。
云景道长明显的不安起来。因为以主公的修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基础常识。而以他对主公的了解,主公特意召了他过来,询问这些,定有原由。想到自己刚刚转呈给主公一枚玉简,而那玉简里写的只能是魏长老的云雾山脉之行……突然间,他的脑海里象是“嗡”的一声炸开来,刹那间,满脑门上都是冷汗。他惶恐的颤声问道:“主公,可是魏长老在玉简里说,四象有什么闪失?”
看来确实是我孤略寡闻了。沈云如实以对。
哪知,云景道长听得好比是云山雾罩,脸上之神色越来越迷茫。
这也不象是知道啊……沈云说完,问道:“道长,是哪里不对吗?”
云景道长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我听差了。此四象,非彼四象。”
“此话何解?”沈云追问道。
云景道长细细道来。
原来,他刚才所说的“四象”是指太阳、太阴、少阴、少阳。
有道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所以,如果是四象生变,那么,这世道就要大变特变了。
而四象生变,按理说,上天是要示警的。而上天示警,主要是表现于天文异象。云景道长以为魏长老此次去云雾山脉,发现了预示四象生变的异象,再联系“天劫论”,故而吓得冷汗涔涔。
至于主公所说的四象扭曲、变形……这些字,他都懂,但是,联在一起之后,却好比天书,完全不知所云。不过,他觉得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自己以为的“四象生变”更糟糕,所以,猛然绷紧的心弦放松不少,生出一种庆幸之感。
沈云听明白了――原来法修理解的“四象”,与阵修理解的“四象”,不是一回事。而且,很显然,道长根本就不知道魏长老所说的“四象扭曲、变形”会有多严重。因为这也完全超出了道长的现有认知。
那么,再与道长就此问题谈论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魏长老在玉简里请我速回一趟石头岛。”他换了个话题。
云景道长闻言知雅意――原来主公召我过来,是商议此事。
“看来主公是想让我在这边多住几天了?”他笑道。
沈云点头:“道长甚知我心。”
云景道长问道:“主公此次回仙山,大约几日回转?”
沈云默算了一下,说道:“不超过一个月吧。”
“这么久啊……那您得把端木留下来助我。”云景道长直接要求道,“现在,凡人界这边的情形,可比仙山要复杂得多,且变数极多。若是三五天,我照着主公定下来的维持着,兴许还能勉强照看下来。但是,一个月的话,这凡人界都能变上两三回了。我一个人真的应对不来。端木跟着您,越发的能干了。再者,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这边,也更了解形势一些。我们两个合力,撑一个月,应该还是问题不大。”
好吧,他说的全是实情。眼下的凡人界,风云变幻,有时候真的让人眼花缭乱。沈云应下了:“我过会儿跟端木说。”
云景道长便不再多说。
这一次,端木光没有再推却。因为道长初来,不熟悉这边的情况,确实是需要他的帮助。
于是,沈云将手头的事交代给他们两个之后,第二天中午便动身,前往仙山。
连夜赶路,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到了石头岛。
他用“青越冠”御风而行,既快又轻灵,所以,当他抵达石头岛上空的守护大阵边缘时,魏清尘才从影岛上发现他,急吼吼的拉出一串残影,跑到小码头上迎接。
沈云站定身形,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魏清尘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有点儿慵懒,却比较讲究,吃穿住行,无一不精致,跟邋遢二字完全不搭界。
与之相比,沈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土包子。
呃,好吧,人要有自知之明――根本不用跟谁比,他沈云本来就是一只土包子。
话说回来。
眼前之人,一头乱发,胡子拉碴,眼中布满血丝,脸上的黑眼圈都快挂不住了,身上的月白色道袍也是皱巴巴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双脚是赤着的。
“主公,您可回来了!”魏清尘看到他,两眼亮晶晶的,咧嘴笑道,“太好了。我又算了一天一夜……”
原来如此。沈云摆手打断道:“先不说这个。魏长老,你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也不想,不管不顾,好好的睡一觉。我也是。待吃过晚饭,我们再详谈,如何?”
魏清尘愣了一下,旋即,抚掌笑道:“心急吃不成热豆腐,主公所言极是。”
沈云好不吃惊:“你也知道豆腐?”据他所知,豆腐是凡人界的食物。仙山这边可没有。
“哦,这次去云雾山脉,有一次迷路,我们被困住了。众弟子身上带有干粮,所以,我吃了一次干锅豆腐。‘心急吃不成热豆腐’这句话,也是他们告诉我的。”魏清法想起当时的情形,哑然失笑。谁能想到,他堂堂的元婴修士,竟被一块热腾腾的豆腐烫了嘴。
沈云也不禁笑了。
待到晚饭后,沈云泡了一壶热茶,请魏清尘过来。
饱睡了一个下午,魏清尘又变回了往日的仙风道骨。
沈云请他在长榻的另一头坐下来,亲手倒了两碗热茶,推过去一碗,自己则端起另一碗,问道:“魏长老,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发觉四象的异常开始,你就没有合过眼了?”
”魏清尘也一样的盘腿坐下来,端着茶碗老老实实的点头:“睡不着啊。”也就是主公才有这能耐,每每只消三言两语,就能消去他所有的焦虑。以前,端木老是说,主公是主心骨。如今,他也是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了。
沈云也没瞒他,先道出与昨天与云景道长讨论的情形,然后也老实的交底:“你所说的,完全超过了我们的认知。我们完全不懂。所以,请你先跟我解说一下,四象为什么会扭曲,变形。”
“不懂?”魏清尘端着茶碗,硬是呆坐了差不多十息,才消化掉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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