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随云景道长一同进入了小木屋里。
眼前一花,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清澈的溪流边上。
溪边,野花绽放。更远处,绿树成荫。
奇怪的是,如此清幽之地,却静得只能听到他与道长两人的呼吸声。溪水是无声的。林子里没有风。能够看到鸟儿在枝头扑翅,却听不到鸟叫声……
沈云再定睛细看,发现了四周都有微弱的灵力波动。
当即运转道力,看向这些灵力波动。
溪流、野花、树林、鸟儿……统统如烟雾般散去,现出四面斑驳的旧木墙,还有布满灰尘、挂着蛛网的横梁、人字型木屋顶。
吐出一口浊气,沈云笑道:“原来是个幻阵。可见,这座木屋的原主人是个会享受的。”
云景道长答道:“问天峰是讲道的地方。不讲道的时候,这里都是闲置的。峰顶的大殿可以自由进出。内门的弟子们隔三岔五就会上来听讲,他们已习以为常。只有我在外门混了一百多年,久闻问天峰讲道大殿大名,觉得既新鲜又神圣。刚安顿下来,就巴巴的赶过来,以了却多年的心愿。那时正好是初雪。这边的树林里起了雪淞。我被美景吸引,在树林里越走越深。就这样误打误撞的破开了这间小木屋的结界。也不知道是哪位雅致的宗门前辈留下来的。”说着,他走进溪边的野花丛中,在一块半尺高的黛青色山石面前停下来,用拂尘轻叩山石的表面。
茂密的树林深立时现出一面径直两尺的圆镜。
镜面上清晰的现出结界外面,树林子里的情形。
这面镜子其实也是上品灵阵结成的,叫做“画里乾坤”。在石头岛上,魏清尘就布了数个“画里乾坤”,以便于随时察看岛外的情形。
云景道长不识此阵,笑道:“有了这个机关,完全不要担心后面有尾巴。”
“这个不是机关。”沈云向他介绍了“画里乾坤”,末了说道,“我听魏长老说,能够布置此阵者,非得元婴以上修为。还有外面的结界,也不是随便之作。所以,此屋才能藏在此处,无人知晓。它的原主人定是一位元婴境以上的阵修大家。”
云景道长讶然:“我们玄天门没有阵修!”
如此说来,这便是其他门派的某位阵修大家潜入问天峰所为。
问天峰位于玄天门内门偏中心的位置。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位大家岂不是进玄天门内门如无人之境。
云景道长越想越觉得后背上寒意森森。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他却禁不住使劲的打了个寒战,请求道:“主公,你能破掉屋里的幻阵吗?”这样的话,他才能看得真切。指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惜,沈云虽然在阵法上的造诣突飞猛进,但与真正的阵法大能还有一定的差距。眼前的这重幻阵,他却只能看破,无法真正破解。
他将屋里的真实情形,一五一十的详细讲给云景道长听。
“主公,屋子里没有隐藏其它的通道或者机关之类的?”后者担忧极了。
沈云摇头:“那倒不曾发现。”
“那就好。”云景道长松了一口气,分析道,“看得出来,这间屋子很有些年头了。我在内门这么些年,也不曾听说过曾有外人混进来的传闻。兴许是某位前辈大能在此做客,觉得此间风景甚合眼缘,便给自己做了一个小憩的休息之所。小睡一场之后,那位前辈大能扬长而去,于是,这里就空置了下来。”
虽说此举也是失礼得很,但这样的情形已是最好的。要是内门里真的混进了厉害的阵修大能,而无人发觉,那就麻烦大喽。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稳。
沈云觉得他的分析甚是合理,赞同的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末了,又道,“可惜,魏长老不在。如果他在的话,说不定就能确定是怎么一回事。”
云景道长闻言,有些意动:“主公,要不乘着这次开门主大会,把魏长老请过来看个究竟?”
沈云想了想,摆手说道:“罢了,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魏长老对仙门成见很大。仅仅是这间神秘的阵法小屋,他也未必会来。再说,这次的门主大会非常重要,我们不要节外生枝了。这间屋子除了布阵手段高明,隐蔽性非常强,暂且看不出别的不妥之处来。你也不要太担心。”
云景道长想想也是:“这么多年都无事,想来是无事的。况且,问天峰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存在。”他笑了笑,“是我关心则乱。不会有事的。倒是眼下有几桩事,我要与主公对一下口风才好。”
沈云说道:“你说。”
“是。”云景道长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他担心玄诚师伯,甚至文远老祖,会找他问话。问他是如何结识主公的。从而牵扯出青木派的过往及背景,还有他是青木派客卿长老等一系列的问题。
因为他不是嫡系,玄诚师伯他们未必信任他,肯定还会找主公套话。
想到即将要面对元婴师伯,甚至还有可能是化虚老祖的询问,他紧张得很。另一方面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会对主公和青木派造成不好的影响。是以,他想到了先与主公商量应对。
沈云明白了,坦然的笑道:“道长只管如实说就是。”话虽这么说,他还是问云景道长有什么想问的。
“第一个问题。我与主公是如何结识的。”云景道长说道,“您看,我这么回答行不行。”他说自己是在玉溪镇做宗门任务时,借住三星观。而主公恰好路过三星观。他眼拙,没能看出主公的真正身份,将之当成了香客,请之饮茶。不想,与主公相淡甚欢。于是,就结下了情谊。
沈云听完,点头说道:“这是事实。”
也就是认同我的说法。云景道长又道:“主公深得泰阳师伯祖青睐,只怕我们老祖会忌惮。这样的话,我这个客卿长老的身份,暂且还是不要透露出去为好。主公以为呢?”最主要的是,这样的话,他能省去很多的麻烦。比如说,关于青木派的事,他都可以推说与主公只论私交,从未问过青木派之事。在高阶修士里,这样的交情最是普遍。相信老祖他们不会怀疑。
“好。”沈云也应允了。
云景道长脸上现出轻松的笑容:“我没问题了。主公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就在这时,“画里乾坤”里现出一道雪青色的身影。
沈云一直有分心注意着那边。见状,立刻出声示警:“有人过来了。”
“是谁?”云景道长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转头去看“画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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