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云景道长讨论过时局之后,沈云便意识到:大乱将始,风云起。青木派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局面。很不幸的是,青木派的实力太弱,目前就是一只“小虾米”。
如何在大乱之初,活下去,不至于被其他势力吞没?这是青木派必须面对的一个重大问题,也是他必须解决的紧急问题。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但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主要原因是,菱洲身处祝融大陆之腹地,天高皇帝远,仙庭的势力相对较弱;仙门的势力还没来得及渗透进来。菱洲本地的势力与青木派的情形差不多,都是新兴之势力。与它们相比起来,青木派还称得上是矮子里的高个子。故而,他觉得青木派的生存环境还算宽松,危险不大。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玄天门的出手会这么快。
仙府大老爷与师爷的怀疑,他同样也有――好巧不巧,玄天门的这队弟子跑来春望县历练。他们是不是冲着沈家庄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生出一点小庆幸。到了这里后,他先是打着沈家庄的名号行事的。而青木派是后来才亮出来的。别看只慢了两年,但就是这两年,使得人们先入为主。庄子里的门众,上至齐伯等长老会的长老们,下至寻常弟子,在人前行事,还是习惯以“沈家庄”自居,鲜有提及“青木派”的。于是,十里八乡的乡邻们知道“青木派”的并不多。
之前,他还曾为这事头痛过。不过,因为计划要去仙山,所以计划等从仙山回来之后,再令长老会采取措施,改变这种只知沈家庄,而不知青木派的局面。
哪知,世事无常。以前的小疏忽,令青木派名声不显,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比如说,雨前岛的探子没那么快找到他们,而他们抢先动手,将危险暂且排除。
但大乱将至,青木派只要存在,就不可能永远隐于人后。更何况,他赋予了青木派引导凡人修行之重任,这也使得,青木派不但不能躲起来,保全自己,而且还必须尽可能的扩大影响力,让更多的凡人加入到修行中来。
所以,沈云下定了决心,立时对青木派进行调整。
思来想去,他认为当从两方面入手:一是,保护好自己。
还是那句话,青木派目前实力不济,在大乱中如何生存,是个大问题。是以,首先必须保存实力。
具体的方法是,没有暴露在人前的那一部分弟子,分批转移,迁往更隐蔽的地方;已在人前暴露的弟子们,从此在人前也只打着“沈家庄”的旗号行事。同时,在青木派里,全面推行清风堂凉洲分舵的“补十条”,严格保密机制。
另一方面是,积极扩大自己的实力。
总的思路有三:其一,加大对凡人修行的宣传,吸引更多有志于修行的凡人加入青木派;其二,加快进行门中弟子的清理与整顿;其三,给门中弟子创造更好的修行环境,督促弟子们更加勤奋的修行,积极面对将要到来的乱世考验。
框架定下来后,他又进行了细化与润色……待他定稿搁笔时,外面的天色已大亮。
洗了一把脸,沈云顾不得吃早饭,立即传召了齐伯。
后者毕竟学识有限,比不得赵宣。沈云没有直接将手稿交给他,而是先从分析时局开始,将事情掰细了,一点一点的说给他听。
齐伯听着,神色越来越严肃。
待听完,他完全明白了沈云的用意,主动提出来:“云哥儿,这十里八乡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我。所以,你把我留下来吧。我一定会守好庄子。马场、神箭营他们都没有在人前露脸,您可以全部带走。”
沈云轻轻拍着他的膝盖,笑道:“这是我们青木派的一个大转变。事关重大,不仅仅是留与走的问题。我这里写了一个大致的章程。你拿去,尽快召集长老们,召开长老会,按照这个章程,商议出一个详尽、可行的方案出来。”
“原来您已经有了谋算!我就说,这么大的事,您怎么心里没有成算呢。”齐伯的脸上现出轻松的笑容。双手接过手稿,郑重的收进储物袋里,他起身领令,“我就这去给在外面的长老们传讯。”
沈云不由想到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能够捕捉到传讯符的气息,从而窃听其内容,难保其他人也能做到。是以,他吩咐道:“齐伯,为了保密,你们尽快定出一套暗语来。以后传讯,就用暗语。万万不可在传讯时,透出门派、还有确切的人名和地址。”
“传讯符也会被旁人截了去?”齐伯吓了一大跳。一直以来,他觉得传讯符是修士的手段,最保险不过了。
沈云不好跟他细说,含糊的应道:“修士的手段多了去。传讯符只是常用的手段罢了,难免会泄密。”
齐伯一下子蒙了头。暗语,他懂的。不就是黑话吗?可问题是,云哥儿的意思,不是要他们编出一两句黑话,而是要搞出一整套包罗万象的黑话来。这……不是一个难字了得啊。他现在光是想一想,这头就变成了两个大。
沈云当然清楚他的为难,当即提点道:“端木在这方面有些经验,此事,你可以与他去商议。”
“原来端木兄弟还有这等本事!”齐伯又松了一口气,眉眼间的愁云一扫而光,“我马上去请他!”顿了顿,又请示道,“云哥儿,那这次召集在外面的长老们还用不用传讯符?”
“用吧。说话注意着点,不要透出门派的名号,以及你们在门派里的职位。”沈云应道。
“哎,我懂了。”齐伯使劲的点头。
沈云又吩咐道:“伯堂在仙山,你联系不上他。这一次,他就不参加了。”
“知道了。”齐伯应着,急匆匆的告退。出了主院,他果然直奔北院,去找端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