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四章 临时起意

    按沈云原来的打算是将陈英的骨灰亲手交到其妻儿手里,全了因果,便告辞离去。不想,陈夫人竟然是钱师尊唯一的妹妹,并且,钱师尊的独女钱柳也恰好在其姑母家。他生出了与她们相认的念头,是以,临时改变主意,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族长的邀请。

    族长简直是受宠若惊。同时,也在心里庆幸不已:幸亏族里从来就没有亏待过十五弟他们这一枝。

    陈家是聚族而居。族中操办红白喜事皆有一套相应的规矩。比如说,不论是哪一房操办丧事时,前来吊唁的宾客都是由族里统一接待和安置的。

    去年秋,仙府只送来陈英的战亡书,并没有送回遗体或者骨灰。按照族中的规矩,这叫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不能发丧的。其家人也不用守孝。这也是陈英的独子明明在父孝期间,却依然参加了今年春天的武举考试的缘由所在。也正因为如此,陈氏族人们才急切的想找到陈英的遗体。

    这会儿,陈英的骨灰终于被送回来了。有陈夫人亲手缝制的血染亵衣为证。当然,最主要的是,护送骨灰之人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强者。族长根本就不敢对他有丝毫的置疑。

    所以,按族里的规矩,丧事要立刻操办起来。

    就这样,沈云被当成贵宾迎进了族长家的客院里。

    对此,沈云表示入乡随俗,没有异议。

    第二天的下午,族长亲自领了一个披麻带孝的少年求见:“大人,玟哥儿是十五弟的独子。之前一直在县里的风扬武馆学艺,刚刚才归家。知道了您的大恩大德,玟哥儿进屋后连水也没喝一口,换掉衣服便来给您叩头。”

    陈玟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谢:“小子陈玟见过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

    不等他说完,沈云将人一把扶了起来,说道:“陈公子客气了。我答应过令尊,在其过世后,送他的骨灰归家。我依诺而行,陈公子无须与我客气。”

    陈玟与族长双双惊住。

    “大人见过先父?”陈玟忍不住脱口问道。

    沈云没有隐瞒,简要的道出东海将士被仙庭陷害,陈英送信之事。

    “可恶!”陈玟气得虎目圆瞪,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咬牙咒骂道,“该死的仙……”

    族长慌忙跳起来,伸手牢牢的捂住他的嘴巴,沉声告诫道:“说不得!玟哥儿,此话万万说不得!”说完,立时担心自己的话会惹得强者误会,又赶紧的松开手,抱拳向沈云解释,“大人莫要误会。实在是现而今的秘探叫人防不胜防。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要是凑在一起埋怨几句,搞不好就会被他们听了去,落得家破人亡。小的身为族长,肩负着全族上下数百人的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再谨慎。”说完,后背上已经起了冷汗。

    沈云颌首:“有道是‘祸从口出’。陈老爷身为长辈,告诫子侄谨慎些,并无过错。”

    “多谢大人体谅。”族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沈云看向陈玟,道了声“陈公子,请节哀”,话锋一转,又道:“请问,令慈唯一的兄长是不是姓钱,曾在菱洲省城的鸿云武馆担任过拳术教习?”

    陈玟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点头:“正是。”

    “我有一位朋友,是钱师父生前的一位弟子。他知道我这次要来罗洲,托我寻访钱师父的亲属。钱师父当年离开菱洲时,曾留了一箱行李在他那里。这箱行李,我也一并带了过来,就寄放在省城城南的兴源南北铺子里。”沈云从百宝囊里取出一枚平安符,递过去,“你们得了空,随时可以拿着这枚平安符,去省城城北的兴隆南北铺子取行李。”

    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在陈家屿呆了一天,他发现这个家族的规矩太多,尤其是女子地位非常之低下。陈夫人做为一个真气雄厚的高级武师,在族中竟然没有什么话语权。而陈玟又年幼,还撑不起门户,行起事来定会处处受族人限制,所以,才不愿此时说出与钱师尊的真实关系。

    陈玟双手接过,郑重的承诺道:“舅父膝下只有一女。表妹现就在小子家中。等会儿回去,小子定将此符转交给表妹。”

    “有劳了。”沈云颌首。

    至此,他此行的目的已达到。恰好族长也在,便直接告辞。

    族长不敢违背强者之意,只能赶紧的去叫人准备盘缠。说是盘缠,其实是昨晚,他与夫人一道挑灯备好的一份厚礼。武宗级别的强者是很难巴结的。更何况是二十几岁的年轻武宗,前途无量,心气更是高傲。所以,他一直担心强者见到了玟哥儿后,会离去,便早早的备下了礼物。

    无功不受禄,沈云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的厚礼呢?直接拒绝了,施展轻功,扬长而去。

    待出了村,到了一个偏僻之处,他召出飞剑,御剑离开。回到锦城的铺子里,离晚饭点还早得很。

    半个月之后,陈夫人带着陈玟和钱柳,手执信物,找到了南北铺子里。

    赵宣早就得了沈云的吩咐,一直等着他们呢。见了信物,他连忙将三人请进内院奉茶:“三人稍等片刻。”

    陈夫人他们三个都没有料到,过了一会儿,沈云自外边进来了。

    “大大人……”陈玟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

    陈夫人暂短的错愕之后,也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大人,之前,您跟犬子说的全是托词,对吗?其实,没有什么朋友相托,就是您想单独见一见我们。是我家兄长有什么秘事托您转告吗?”不等沈云回答,她自己揪着手里的帕子,又飞快的说了起来,“我就知道,兄长家中那时接连出事,不是巧合。”

    沈云也是讶然,问道:“陈夫人何出此言?”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临时起意,想圆了钱师尊生前愿意,引其家属修行,却貌似引出了一桩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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