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栖观里有妖怪。如果不做好准备,贸然前去,跟送肉上门,有什么区别?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沈云尽其所能,紧张的准备起来――画符!
玉栖观不是他的地盘,不好提前布阵或者挖陷阱,他琢磨了一个下午,发现对付那妖怪,眼下,唯一能做的准备,只有画符。
他需要各种符,并且是多多益善。
只可惜,天帝庙后街被炸掉了。
之后,沈云去看过好几次。
至今,守在街口的仙符兵仍未撤走。他们不许任何人进出。
他远远的看到,巨大的地坑周边搭起了一人多高的简易竹篱笆。遮得严严实实,隔得那么远,以他的目力也完全看不到地坑里的情形。
后街里,连那些侥幸未被炸掉的商铺,门上都贴着仙府的封条。四海香烛铺子正好位于地坑之内,更是不用说。
天帝庙的前面,倒是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很多卖香烛纸钱的摊位。沈云都一个个的看过。那些摊位上卖的都是最寻常不过的符纸。
每去那边逛一次,他便忍不住后悔一次――千金难买早知道啊。不然的话,他肯定会一次买他几百上千刀,收在百宝囊里。
手头总共就只买了那些符纸、朱砂墨。意识到在没有找到新的货源时,它们都是用一点,是少一点。沈云已经相当节省了。然而,还是禁不住坐吃山空,如今,符纸只余半刀,金蚕血墨更是只剩下不到五碗。相比之下,符纸的损耗是最小的,还有两支全新的,不曾用过。
然而,为了玉栖观之行,连这些,他也存不下了。必须通通用掉。
以沈云现在的画符速度,即便是画最复杂的五雷符,也只须四个时辰,就能用掉半刀纸。时间,有的是,他缺的是符纸和朱砂墨!故而,在画之前,他需要好好的计划一下:画哪几种符,以及每种符具体画多少枚。
仔细思量之后,沈云决定主要以五雷符为主,其次是火符和爆破符。其余的,象坚甲护身符,以前存了不少,足够用了。
而之所以选择以五雷符为主,一是,这是他近半个月来学的新符,也是到目前为止,他能画出来的攻击力最强的符。同时,也是百宝囊收录的所有符书里,最厉害的符,没有之一;其二,据符书云,五雷符本身就有驱邪镇妖之效。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于法符也是一样的。用五雷符来对付玉栖观里的妖怪,自然是最合用不过(他选择另两种法符,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以他现在的功力,原本是画不了五雷符的。但,如果借用彩色小光点之力,真气陡然间爆增三倍,情形便完全不同了。他不但能一挥而就,成功画出五雷符,而且还有两成半的上品率!
每天晚上画两个时辰的符,余下的时间,沈云依然与往常一样,心法、拳法,照练不误。
两天的时间,一眨即过。
第三天清早,沈云连早饭也没有去膳堂吃,早早的出了门。
不想,老罗比他更高。他走到外院,远远的便看到自家的马车停要山门旁。
老罗穿戴一新,精神抖擞的坐在车辕上,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往他这边看。
看到他了,老罗双目不由一亮,喜气洋洋的跳下车子,向他挥手。
沈云满头黑线――老罗很期待去玉栖观呢。
他忍不住在心里坏坏的想:要是现在告诉他,李道长的小徒弟是只妖怪,不知他是否还这般期待……
当然,他也就是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老罗在那妖怪面前,毫无反击之力。他若现在说出来,一点意义也没有,反而会把老罗吓坏了。还不如到了玉栖观,见着了那妖怪再说。至少,这一路,老罗是喜滋滋的。
很快,他出了山门。
老罗快步迎上来:“沈爷,齐伯本来也想来的。昨天,前街的秦家来家里报喜,说是秦老太太今儿七十大寿。您不在家,只能由齐伯去送贺礼,所以,他今儿没来。”
这就是依附之后的往来――依附过来的那些人家,不管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头一桩,便是要禀报给他们的主公知晓。如果是喜事,则是报喜;白事,则是报丧。
一般说来,身为主公,都不必亲自理会,派底下的人带上礼,走一趟就是。当然,如果是亲信或得力之人,主公也可以亲临。那样的话,于依附的人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与恩惠。
三条街,三十户人家。人多,自然也事多。他们依附过来不到三个月,齐伯已经代表沈云去送了不下十份贺礼,还有一份奠仪。
对此,沈云已经完全习惯了。
闻言,他点了点头:“你用过早膳了吗?”
“吃过了。”老罗笑嘻嘻的说道,“阿花说膳堂里的饭菜不养人,给您做了羊肉汤和黄金饼。中午的饭菜也都准备好了。我都放在车里。”
“我还没吃。正好边赶路边吃。走罢。”沈云上了马车。
“好咧。”
没有冰雪阻路,马车的速度快了不少。中午的时候,他们到了玉栖观的山脚。
沈云轻敲车门:“老罗,在路边寻个地方停下。我们吃过午饭,再上山。”
“是。”老罗应了一声,将马车赶到前面的草地边上停下来。
沈云下了车,抬头看向山顶。
山上的四季皆要晚一些。此时,城中已经是树林葱笼,生机盎然。然,山中残雪方消,枝头初吐绿。是以,还是和上次来一样,他一眼就能看到,玉栖观白墙乌瓦,孤伶伶的立在山顶。
吃罢饭,他们又继续驱车赶路。
沈云几次想告诉老罗真相,然而,看到他兴致勃勃的坐在外面,他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罢了,多高兴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多久,玉栖观,到了。
沈云一下马车,便看到李道长与另一个年轻的道士自里头迎了出来。
他的目光一下子被年轻道士吸引住了――这位看上去二十来岁,生的是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宛若天人。
然而,他再仔细一看,心里不禁“咯咚”作响。
妈呀,这位的眉眼,怎么那么像先前的小道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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