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上人将两名师侄带进主舱里,关上门,仔仔细细的询问伏兵一事。
没有师尊在上头罩着,无计脱身的两名师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有伏兵。”
“只是一场虚惊……”
玄诚上人很快的问清了事情的原委。
在船队快抵达冰河谷时,玄真上人先派出了一只飞艇去谷中查看。
确定谷中安全后,他才下令船队开入谷中。
不想,船刚停稳,谷中突然黑烟滚滚。转眼的工夫,黑烟遮天蔽日的,将整个山谷俨然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墨汁缸。
所有人的都感觉到周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杀气翻涌。
玄天门的弟子要么吓得尖叫“有鬼”、“有恶鬼”,要么闭着眼睛,发了狂一般的往自己的前后左右胡乱的打各种符咒。
乒乒乓乓的闹了半晌,黑烟骤然散尽。
众弟子这才发现,并没有什么阴魂恶鬼生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己在打自己。
不过还好,因为黑烟很快就散尽了,总共才持续了数十息的时间,所以,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只有几个倒霉蛋受了点轻伤。
玄诚上人听完,心头雪亮。看着两个仍然没有引起警觉的师侄,他没忍住,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句“蠢货”。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正清门的伏兵就是借着那阵蹊跷的黑烟,将细作成功的混入他们之中。可是,全程没有人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阵黑烟。
两名师侄只觉得好不委屈。一个辩驳道:“三师伯,师尊也觉得那黑烟来得蹊跷,去也也离奇,所以,立时封闭了整座山谷,令弟子等查找原由。”
另一个接着往下说:“弟子等查遍了山谷,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等。”
“等你们过了几十息之后再去查,正清门的人早已得手,成功抽身离去了!”玄诚上人冷哼。
两名师侄缩了缩脖子,不再辩驳。
“罢了,跟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来。”玄诚上人失望之极,结束了问话,嘱咐两人务必看好船队,在抵达云雾山脉前,所有人都必须呆在自己的船舱里,不得在船上自由行走,更不得私自下船。
“违令者以叛门罪处置!”他冷冷的宣布道。
还是无从知晓正清门是否得手,也不知道袁爷那边是个什么打算,他只能先将诸弟子控制起来,免得生了意外。然后,他又回到前头的“吞金兽”上,找袁峰商议后续的安排。
而袁峰已经在主舱里泡好了茶,等他。
一盏茶喝完,玄诚上人总算知晓了黑烟里的战斗详情。
原来,正清门那边的计划确实如他所料,就是放一阵黑烟,乘乱打晕十一名玄天门的弟子,服下易容丹,冒名顶替。
却不知袁峰藏在暗处。他也没有闲着,在十一名细作得手之前,抢先将他们打晕过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隐秘。全程都没有被双方发觉。是以,正清门的伏兵自以为得手,在黑烟散开之前,火速撤离了冰河谷。
“担心打草惊蛇,我暂且将人都藏在右路飞艇的底舱杂物间里。先生打算要如何处置他们?”末了,袁峰问道。
玄诚上人对曰:“袁爷想必是已经有了周全的安排。我这边但凭吩咐。”如今,双方等于是同船共济,是以,结合这些天在新营区的所见所闻,以及冰河谷里应变突发情况的两相对比,这个决定并不难做。
当然,内心里,他也是有主意的。即,将计就计。
反正人已经都抓出来了,所以,不妨继续骗正清门的人。等船队顺利返回新营区后,再关起门来,细细审问也不迟。
接下来,袁峰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么,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玄诚上人叹了一口气,面带愧色的又道:“刚才在船上,我因为太过性急,当众顶撞了我大师兄几句。他,觉得被下了脸面,负气独自离去。依他的性情,一时怕是难以消气,应当是回宗门去了。”
“看来令师兄和我一样,也是个火爆性子。”袁峰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一路上还算安生。有几次隔着老远碰到了别的船队。每一次都是不等他们这边按例放缓船速,对方便匆匆忙忙的跑掉了。有两次甚至他们连对方船上的徵章都没有看清楚。
听到报告,袁峰的回复都是:“不要管他们,抓紧时间赶路。”
玄诚上人坐在一旁,也是一样的态度――后面飞艇上的底舱里,关着十一名正清门的细作呢。万万不可节外生枝。
待抵达云雾山脉外沿的时候,他再一次的紧张起来,生怕“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前“除魔大军”拦下船来生事――要知道,这一次船队的规模比上一次要大了一倍还不止。师尊甚至派出了唯二的一艘破云甲飞船。
说到这艘破云甲飞船,玄诚上人就忍不住上火。
也不知道师尊怎么想的,宗门里那么多的飞船不派,偏偏要派出一只破飞甲飞船做主舰。师尊是生怕气不到正清门的人,沿途太过安生了吗?
搞得现在过前“除魔大军”的关卡时,他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这只飞船会挑起底下的那些正清门弟子的怒火。
事实是并没有。
船队和上一次一样,顺利的飞越了数重关卡,安全抵达青木派的外沿。
玄诚上人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看来他们是自以为得计了。”
袁峰笑道:“在这些关卡上进进出了,唯有这一次,我最觉得轻松。感谢大统领,也叫我尝到了一回‘有恃无恐’的滋味。”
玄诚上人也笑了。可不就是“有恃无恐”么。
抵达新营区的码头后,他让清成真人领众弟子回客院安置,自己则和袁峰一道去那只飞艇的底舱里,看那十一名正清门的细作。
所有人都是五花大绑,封了灵力,东倒西歪的挤在狭小的船舱里。
洪天宝也在其中。
袁峰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他身上,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扯下他嘴里塞着的破布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