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跟着玄真上人,很快到了后殿。
一进院门,玄真上人抱着人大呼:“快,请老祖!”
此时,他的拂尘化成的“天罗地网”已有些压制不住清文真人了。后者在拳打脚踢的拼死挣扎。他真担心,下一刻,天罗地网就会被破开。而他再无压制之法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当值的弟子们,不管是金丹境的,还是筑基境的,看到他神色慌乱的双手抱着一个巨大的飞快变形的白色大包,顿时全乱了起来。有人飞跑去正堂通传,结果却被台阶接连绊倒;有人一脸惶恐,呆若木鸡;更多的人则是象没头苍蝇一般跟在玄真上人后面哇哇乱叫。
文远真君在正堂里看得真切,感觉老脸又“当啷”摔在地上,在泰阳真君面前碎成了一地碴碴。
“真是对不住。叫曾师兄笑话了。”他腾起站起来,身形一晃,亲自现身于门廊上,没好气的斥责道,“慌什么慌!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比定心丸还管用。立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文远真君顾不得再多说,手一扬,使出一记龙爪手,呼的隔空从玄真上人怀里将白色巨包抓过来:“沈师侄,请进来。其余人,都守在殿外。连只苍蝇也不准给老子放进来!”
“是。”玄真上人很想跟进去。可是,谁叫他也是“其余人”里的一员呢?
师尊也真是的,说什么我也是钰儿的师尊。当着这么多的弟子的面,也不给我留点情面……师令难违。他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满,带头领令。
不过,很快,他什么不满也没有了。
因为十几息之后,刚刚紧紧合上的正堂大门复又打开。文远真君与泰阳真君并肩从里面走了出来。后者的脸色如旧,看不出喜怒。然而,文远真君却是一张脸黑得有如锅底。
啊,师尊和师伯也都被赶出来了!玄真上人先是一愣,然后心里服气得不得了――姓沈的,真牛啊!
回过神来,看到师尊的臭脸色,他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抱着拂尘,站在台阶下,眼观鼻,鼻观心。
他尚且如此。当值的弟子们见状,心里暗道“苦也”,一个个屏气敛神,恨不得能躲进门廊上的柱子里去。
还好,文远真君此刻根本就顾不上找他们的麻烦。他摸了摸鼻子,很不爽的转身看向又紧紧关上的朱漆大门,默立数息,扭头去问泰阳真君:“曾师兄,沈师侄是医修?”
泰阳真君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他一眼:“医修也治不好这种病啊。”
“说的也是。”文远真君复又看向大门,翻了一个怪眼,再度扭过头去,“那你还二话不说,就拉我出来!”
泰阳真君哼了一声:“你留在里面,就能治好你徒孙加侄孙的病?”
当然不能!文远真君的黑脸顿时被刺破。怒气尽消,他无可奈何的轻轻摇头:“老喽老喽。沈师侄……后生可畏啊!”
刚才,他一接过钰儿,就知道后者的心魔比刚送到后殿之时,又强盛了许多。刹那间,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钰儿这回是救无可救了。
然而,一关上大门,沈师侄却很认真的告诉他,事情还有救。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他当时也是急了眼,竟然顾不得听人家的条件,一口应承下来。
结果,沈师侄的条件是,屋子里不能留第三个人。
这是要赶我和泰阳老儿出去!他听了,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
“可以。”身边,泰阳老儿立刻卖了个好,拉着他就往外走。
身为玄天门的老祖,什么时候被人往外赶过?他真的很生气。然而,泰阳老儿这回是真说对了。既然他们俩都奈何不了钰儿的心魔,可不就只有乖乖听指挥的份吗?心魔可不认他们俩的老祖头衔。
“滋”的抽了一口气,他向泰阳真君靠过头去,沉声问道:“曾师兄,你说,沈师侄真能治好钰儿?”
泰阳真君冲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你说呢?”
“我哪里能知道?”文远真君瞪大了眼睛。
泰阳真君呵呵:“那我哪里又能知道?”
啊?文远真君急了:“人不是你带来的吗?”
“谁说的?”泰阳真君轻甩拂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最多就是捎了沈师侄一程。人家是你们玄天门请来参加这次金丹法会的客人。”
文远真君吓得退了一步,指着大门:“你不知道他的底细?”
“知道一些。”泰阳真君耸耸肩,“不过,应该比你知道的也多不到哪里去。”
你个大头鬼啊!文远真君飞快的往门廊上扔了一个隔音术,咬牙问道:“那你还那般抬举他!”
泰阳真君如实告诉他:“早上,我在来的路上算了一卦。说在你们玄天门里会捡到一个不凡之人。结果,从进入玄天门开始,在快到问天峰的这一路上,我就看了沈师侄一人。而且,我观沈师侄头角峥嵘,确实不凡。所以,就依从天命,将他捡上了飞船。这样不行吗?”
“行,当然行。”文远真君瞪着他,只觉得一口钢牙好痒,暗骂:你个老神棍!
于法修来说,自己卜的卦,若是连自己都不信,那就叫做“臭干鱼烂了脑”,真是没得救了。故而,泰阳老儿听从自己的卦象行事,真没毛病。
再说,事已至此,他又无别的法门救钰儿,眼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听天由命。
事情全部说开了。由此可见,那帮兔崽子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