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转身向后,干净利落的从正后方跨出了光圈。
郝意本来恼火之极,见状,象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冰水,立时冷静下来。离真正进入加场赛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缓冲,他复又偏过头去,沉声问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郝田淡淡的“哦”了一声,连眼皮子也没有抬,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底下的角斗场:“我以为他又想耍什么花招,故意拖延时间。好象是我猜错了。这家伙……说得好听些,是谨慎。其实就是事多。”
本来郝意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听他这么一解释,偏偏又显得非常关心场上情况的样子,觉得这家伙分明是口不对心,不由的疑心又回来了。他正要再问,这时,缓冲时间已经过了。顾不得再追问,他也赶紧的看向场中。
角斗场上,沈云跨出那一步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猛的往下一沉。旋即,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然而身子在加速的往下飞坠。
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长,感觉最多不超过二十息。“扑腾”一声,他碰到了实地。
周边仍然是漆黑一团。他是后背先着的地。背上的虎皮大包袱无意间客串了一回缓冲坠,化去了下坠的力道。是以,他虽然摔得重,却毫发无损。
“这家伙……运气真不赖!”郝意看得分明,嘟囔道。
只要是加场赛,不管是哪个阶段,哪个修为级别的,进入场地之时,都有这么一摔。私底下,他们管这一摔叫做“下马摔”。就跟“下马威”一个意思。但凡进场的角斗士,无一不是被摔得七荤八素,要缓上百来息才能缓过气来。
姓沈的这一摔,本身是一点儿也不轻松。可是,谁叫这家伙背了一个毛绒绒的大包袱,然后,好巧不巧的,又恰好是背摔式。
他表示,不服气都不行。
左侧,郝田也连连颌首:“这开场,不错。”
沈云翻身爬起来后,惊喜的发现,在这片黑暗里,道力明显比较凝滞,相当于平常一半的样子。
貌似不是绝灵境。
如此一来,虎皮包袱没必要背在外面了。
毕竟这么大的一只,又沉又笨,怪碍手碍脚的。
他正要将之收进百宝囊里,突然间,敏锐的发现,体内的道力象流沙一般,在慢慢的减少!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我没有被摔到,全身上下连油皮儿都不曾磕破……心思电转,沈云环视四周。
又发现了异常之处!
因为道力尚余一半,所以,他的眼力还在。然而,以他的眼力,居然看不穿两步开外的黑暗。并且,这种黑暗象极了角斗场外边的黑暗,再眼熟不过了!
沈云的心里立刻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场景周边的阵法和禁制从启动再完全开启,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意味着眼下,他周边的情况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是不是绝灵境,还是两说!
想到这里,他不但没有将虎皮大包袱放进百宝囊里,反而是将更多的东西搬出了百宝囊。
这些都是他刚才想拿出来,却又实在拿不下了,不得不舍弃的。
比如说,虎皮包袱里只带了两只装满水的牛皮水囊。这会儿,他将那一只大水缸连缸带一并搬了出来。有这满满的一缸水,即便外头没有水缘,他撑上十天半月的,完全不成问题;
现成的热饭热菜,全拿了出来。这些是他平时五天的饭量。
担心不够,他又将米、面、熏肉等食材每样拿了一半出来。
有它们在,半个月之内,他不用为吃饭问题分心;
被褥、枕头之类的,厚的、薄的,各搬了一套出来;
发现地方宽敞得很,他索性还搬了一张厚实的木床出来。
换洗的衣裳原本从里到外的都放了一身搁在虎皮包袱里。这回,他又各拿了三身出来……
场外,郝意看得目瞪口呆:“他,他一个元后修士,身上怎么带了这么多的凡俗之物?”
郝田又是一本正经的颌首附和:“说的是。真让人看不懂。”
郝意抚额,长叹道:“当初,我要是身上也带了这么多的东西,何至于在里头混得那岙惨!”
“哎呀,你看!”郝田终于破了功,指着底下轻呼,“他还带了柴伙跟火把!”
郝意也看到了,佩服得又是连连叹气:“服了,我真的服了他!就没见过身上烟火气这么重的元后修士。”一般来说,炼气境以上小菜鸟们,也恨不得乾坤袋里塞满了法宝、丹药、灵石之类的。哪个还会带这些破烂玩意儿哦。
百多息之后,沈云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完全正确。
因为他的道力完全被封印住了。百宝囊、丹田、冰雪秘境、储物戒指这一类的,通通打不开。无法内视,没有道力撑着,甚至连身子都变得从未有过之沉重。
没有道力撑着,他的目力差不多仅余两成。好在夜视的能力尚在。
到处仍然是漆黑一团。在道力完全被封印住的那一刹那,他发现自己能看得更远了――在左前方,离他二十步远的地方,有一面坑坑洼洼的石壁。
几乎是同时,冰冷的寒风呼啸而来。
他忍不住深深的打了一个寒战,左手赶紧的抓起床上的厚棉被披上。右手抓紧青霜,机警环视四周。
很快,他看清楚了。
左前方的石壁其实是一道高约十来丈的绝壁。
绝壁的前方有一个小小的石质突起。
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