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郝意答道,“沈道友,私人提醒你一下,你只有一刻钟的考虑时间。而且,我不会再提醒你时限。时间一到,若没有得到你的回答,就当你放弃了加场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现在计时开始。”
在前面的三场角斗里,沈云已经反复校对过了时间流。他发现,角斗场上的时间流是一致的。是以,并不担心自己会错过回答的时间。
接下来,他继续练功。
郝意又安静了下来。
角斗场上静得能听到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
而沈云不知道的是,在黑暗的背后,差不多所有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郝意长吁一口气,歪在宽大的高背石椅里,懒懒的对郝田说道:“哎,你说,他争取的这一点点时间,管用吗?”
郝田就是将沈云他们三个抓回来,并且首发出场,却没有占到一星半点便宜,反倒丢了巨型蜘蛛的那名黑袍修士。他坐在左边的那张大石椅里。
和郝苦一样,他辛苦这么多年,也总共才赚到两只木质傀儡。
不过,与郝苦不同的是,人是他带回来的。他是被迫首发上场的。
在这里,他们被唤作“引导者”。主要任务有二,一是,引导外面的修士进入角斗场,成为角斗士。就是他先前做的那些事;二是,引导新入场的角斗士的首场角斗。
也就是说,引导者带回来的角斗士,只要双方的修为在同一个境界里,那么,这名角斗士的首场,就由该引导者亲自上场。
经过角斗场方面确认,沈云的修为被定为“元后”。是以,按照以上之规则,郝田不得不首发上场。他与沈云之间的决斗,避无可避。
落败之后,他虽然也痛心,也不服气,但理智尚在。平伏了心情后,他对自己说:“罢了,就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是这个姓沈的真有两把刷子,能够最后胜出,这一笔得到的所有奖励,再添一些,就能换个新的了。”
他抱着这样的希望,是因为身为引导者,他总共就只有两样收入来源:
第一样,人头奖励。
具体的来说是,每向角斗场里引导一名新角斗士,如果是修为与自己相当,或者高于自己的,可以得到一块上品灵石的奖励;如果低于自己的,则要低得多,只有一块中品灵石;
第二样,晋级奖励。
这里的晋级是指被引导的角斗士晋级。
举个眼前的例子。
沈云他们三个都是被他引导进来的。是以,这三个里头的任何一个,每胜一场,还有最后胜出,按照规则,他都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其中,沈云在第一小轮里,赢了三场。每一场都能给他带来五块下品灵石的收益。三场累积,现在,他已经有十五块下品灵石入帐;
三人中,最不被郝田看好的那只妖修得了沈云的庇护,被豁免。郝田惊讶的发现,除了第三场的奖励,竟然还多了十块上品灵石。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样的情形竟是等同于获得最后胜出!因为后者于引导者来说,是终极奖励,也是最丰厚的一笔。其数额不多不少,恰好就是十块上品灵石。
巨型蜘蛛的造价总共还不到二十块上品灵石。现在,已经回来了一半。郝田感觉自己的心痛也已好了一大半,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细眯缝着眼睛,瞅着角斗场上的沈云,他竟然走神了。
郝意不见他回应,皱了皱眉头,偏头望过去:“哎,跟你说话呢!”
郝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什么?”
“看把你得意的!”郝意哼哼,不过,还是重说了一遍。
哪知,郝意略作沉吟,却典型的答非所问:“这样的人,最会做戏。”
“什么意思?”郝意眨了眨眼睛,由着这话头,刨根问底,“姓沈的做戏?你是说,他哪一点在做戏?是许愿豁免那只妖精,还是钻空子拖延时间?”
“都是戏。”郝田吐出一口浊气,眼底完全恢复了清明,“这种人,我以前见过。”
“一听就是有故事!”郝意的胃口被完全吊了起来,一脸八卦的坐直了身子,“说来听听。”没有办法,谁叫这里的日子太无聊了。好不容易发现一点有趣的话题,他当然不会错过。
郝田慢慢说道:“那还是在外头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凡人界做事,偶尔遇过一个新道观,叫做三春观。我觉得这观名挺有眼缘的,便进观转了转。”
结果,三春观的观主迎了出来。
以他的修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不良于行,以木轮椅代步的观主是个筑基境的后辈修士。
郝田那次出行甚是低调,完全隐藏了修为,只装做是寻常的云游老道。
但是这名观主待他非常之礼遇,亲自带他到处参观。
很快,郝田发现观中收留了不少孤儿。观主不但有如亲子一般的养着他们,而且一点儿也不嫌他们的资质低劣,很认真的教他们识字、习武。
郝田忍不住问观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孤儿的资质太差了,完全不值得花费这么多的心血去培养。让这些孤儿吃饱穿暖,养得白白胖胖的,已是很大的善举。
观主却一本正色的告诉他,人人平等。即便是资质低劣的凡人,也有识字、习武的权力。
另一方面,郝田看得出来,这些孤儿待观主都是发自内心亲厚。
郝田因此而对这名观主颇有好感,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