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皱了皱眉头,右手捏的剑指隔空轻点黑衣人的内关穴。后者掐着自己的喉咙干呕了两下。呕吐被止住了。
他仰起头,眯缝起一双吊梢三角眼。
不料,一道青辉乍现。
紧接着,喉头阵阵发凉。
他下意识的低头。
结果,却发现自己突然动弹不得了。只有余光瞥到一根样式寻常的旧竹箫抵在喉头上。
刚才抓他来的青袍少年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无声无息的封住了他周身的穴位,令他再也动弹不得!
“道友,有话,好好说……”黑袍人苦着脸,做出一副倒霉到家的样子,“我,我真的只是路过。我……”
他看不透青袍少年的底细――他们按上头的命令,过来这一带抓一个仙符兵里的重伤都尉。结果,在半空中,他们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从底下的一只乌篷船里散了出来。
他们动用法宝一看。只见船舱里躺着一具死尸。从被血染红了的战铠来看,恰好是都尉级别的。
三人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错!正好是他们要抓捕的人。
法宝的镜面上显示,船舱里还有两个大活人。他们仨按着性子,细细察看。
船城的这个青袍少年身上有灵气,却无灵力波动,看着象是先天武者;另一个是中年男子,更弱,只是一个凡人武者。
两只弱鸡!
三人再度交换眼神。
他们从同伴的眼神里都看到了一样的决断。那就是――斩!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剑。
殊不料,自从穿上这身黑皮之后,就从未看走眼过的他们,这回竟是齐齐的看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呼吸之间。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们踢到铁板了。
中年男子确实是只弱鸡。
可是,那个青袍少年分明是个杀神转世。
黑衣人认栽了,心里仍抱有最后一丝侥幸――这尊杀神面相嫩得很。兴许能骗过去。
吴长老心里乐了,果断的站远一点,佯装掏帕子擦嘴巴,其实是掩去嘴角的幸灾乐祸:今儿可要大开眼界了。活到这个岁数,从来只看到仙官大人审别人。看审问仙官大人还是头一遭呢。不过,这家伙可真不老实。
沈云懒得废话,握着青霜的手微动。
青霜轻巧巧的在喉头下方拉出一条半寸长的血口子。
“噗――”血如泉涌,刹那间染红了黑衣人的脖子根。
“啊!”黑袍人惨呼。
杀神手里的竹箫明明看着只是一件下品法器,却很了不得。就这样轻轻的一拉。他的脖子竟然象纸糊的一般,破出一条大口子。
此时,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一只漏气的皮球。鲜血、温度,甚至全身之力,都正从这条大口子里迅速漏出来。
这条大口子……不要多久,我就会被它弄死的!
今儿真的是彻底栽了。看着象是先天武者的少年,其实是尊冷血杀神;明明就是一件不显眼的下品法器,随随便便拉一道伤口,就要置人于死地。
如果不是被制住,动弹不得,他肯定这会儿已经象烂泥一样瘫远在地。
“我招,我招!我全招了!”不敢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黑袍人煞白着脸,尖叫着,“快,给我止血!我很快会死的!快……呜呜呜,求求你!”当即,眼泪与鼻涕横飞。
吴长老在一旁险些惊落下巴――仙官大人怎么会是这副德性呢?真丢他家先人的脸!
沈云面上虽不显,心里也是有点儿意外。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气坏了。不然,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这只黑皮的脖子上拉出这么深的一道口子来。
只是这家伙反应也太大了点吧?又不是伤在要害上,伤口也就是看着吓人些而已,根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连吴长老都看得出来的伤情,不可能身为筑基二层的修士,分辨不出来。所以,至于吗?
不过,这种作派好生熟悉。与仙庭养的废物点心们简直如出一辙。
厌恶之情更甚。
沈云没有理会,仍然只是冷眼看着。手里的青霜亦没有挪动半分。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
黑衣人意会,不敢再求饶,耽误时间,哭着招了供:“小的是黑衣卫,奉了上头之命,过来抓捕一名东海的逃将。小的们接到的命令是格杀不论。小的们有眼无珠,错将大人看成了那名逃将的同党……大人,饶命啊。小的们真的是奉命行事,真的……”
沈云再也听不下去了,喝止道:“住嘴!”
陈英一身的伤,都是坚守阵地留下的。他本来就是重伤不治,没什么活头了。在临死之前,帮李师叔送信。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东海逃将”。他是战亡的东海守将。
再者,看过李师叔的绝笔信,他怎能不知这三名黑衣卫抓捕陈英的目的?
这厮一口一个“东海逃将”的往英勇的陈英身上泼脏水,是欺负死人不会还口吗?
简直是无耻之极!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东海逃将?他在东海浴血奋战,打落桑族人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这样污蔑阵亡的守将,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杀人灭口,就是杀人灭口,休得红口白牙的污蔑人!”
黑衣人不由愣住。旋即,嚎啕大哭着喊冤枉:“大人冤枉啊!黑衣卫抓人,从来不许问是非曲直,只管奉命行事。小的真的不知道实情……”
“够了。”沈云嫌恶的又喝止了他的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