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泰阳真君提到“沈云”二字,顺王的笑脸迅速垮掉了:“真君认得沈云?”
“哦,他与本座有些渊源。”泰阳真君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本座今日就是为了他而来。”
根本就不给面子啊!偏偏顺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又重新挤出一丝笑容,问道:“真君此话怎讲?小王洗耳恭听。”
泰阳真君直接说道:“前些日子,王爷着仙门在仙都的理事处调查沈云。冬至节刚过,王爷府上的私兵便查抄了沈云名下的所有铺子。本座很想知道,沈云到底犯了哪一条仙庭的律法?”
他说话时带了些薄怒。
对于顺王来说,每一个字落到耳朵里,都跟锺子似的,打得脑壳疼。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身份地位都顶不了事。
顺王不能不服。
他强忍着头疼,双手摆得蒲扇还要快:“误会!绝对是误会!肯定是底下的人假借小王的名义,胡作非为。小王马上着人彻查。”
“那么说,王爷也从来没有令王府的私兵去追捕沈云?”这回,泰阳真君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脑壳立时没有先前那么疼了。顺王象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没有,从来没有。”
“那就好。本座便放心了。告辞。”话音刚落,泰阳真君的身影从太师椅里消失了。
神仙呐!大总管全程低眉顺眼的侍立在一旁,后背上冷汗涔涔。
顺王无力的瘫倒在椅子里。老怪终于走了。
大总管见状,紧绷的心弦亦为之一轻,赶紧的捧起顺王的茶碗,熟练的送到顺王嘴巴。
后者就着他的手,“咕唧咕唧”的牛饮起来。
看来真是给吓狠了。连王爷都给吓成这样……大总管默默的咽下了含在嘴边的话。
一碗灵茶下肚,顺王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沈云的事……”他吐出一口浊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哼,“就此作罢。你把撒出去的人手全撤回来。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再提及这个人。”
就知道王爷会收手。大总管心里拔凉拔凉的。
神仙不是走了吗?老话不是说了吗?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他又不会天天不错眼的盯着咱们王府。有什么好怕的?
咱家的侄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不,咱家不甘哪!
咱家不认得什么真君假君。就算是天王老子来当说客,沈云也必须死!
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凶光,他闷声应道:“是。奴婢马上把人手撤回来。”说罢,躬着身子退行至门口,这才转身离开。他一个人也不会撤回来。相反,他会将王府的精锐全派出去,速战速决。
待沈云死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个捞什子真君安能耐我何?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顺王凉凉的声音:“刚才你也听到了。本王手头正好缺一个顶罪的‘底下人’。念在你忠心耿耿的服侍本王多年的份上,本王希望这个人不会是你。”
声音不大,但是,警告的意味十分之浓。
“就算借给奴婢一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哪。”大总管打了个激灵,转过身来,“扑腾”一身跪在一尺多高的红漆门坎外面。袖子里,一双手紧紧扣着地砖。唯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因为他知道,至少眼下,自己没法给侄子报仇了。
“不敢最好。”顺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间,勃然大怒,“滚!”
“是。奴婢这就去把人全撤回来。”大总管立刻爬起来,飞也似的跑去做事,不敢有丝毫的拖延。
顺王呼的从椅子里站起来。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想去仙宫请仙帝出面,灭掉泰阳真君的威风。
然而,才走了两步,他便顿住了脚――没用的。这回,仙帝不会帮他。所以,今天的这口气,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该死的仙门!绝对是故意的!故意作局,用沈云来羞辱本王!
顺王盛怒,于是,一阵噼里叭啦过后,正厅里的一干摆设只能尽数换新的了。
沈云与神箭营在黄公谷外等了三天。期间,他们远远的看到前前后后有四拔人马出现在谷外的官道上。从穿着装备上看,这些人都是顺王府的府兵。有意思的是,四拔人马都跟事先约好的一样,先是在离谷口半里远的地方打住了。然后,略作停留,嘴里大声说着“这里也没有”、“不可能跑得这么远”……之类的话,呼啦啦的掉头走了。
第三天的午后,官道的尽头出现了第五拔人马。
王坊主吐掉嘴里的枯草根,向沈云进言:“主公,抓个舌头回来审问吧。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太诡异了。主公为了诱后面的人马进谷,特意在谷口扔了一些府兵的衣帽鞋袜。他就不信,这些先天武者的眼神还不如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看不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他的经验之谈。现在,他很担心,顺王是故作疑阵,以拖住他们。同时,另外调派了人手,去追捕他们的家人。
如果他们的家人落入顺王的手里,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便再也没法沉下心来。
事实上,沈云也看不懂,心里纳闷极了。闻言,点头应允了:“小心点。”
“是。”王坊主带了两个小队,打上敛息符,悄悄的摸了上去。
结果,他们才靠近,尚未来得及动手,就听到那些府兵齐齐欢呼起来。
“任务取消!”
“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