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洪天宝出事了(1/2)

在锦德润钱庄,一位伙计接待了沈云与齐伯。

验过号牌后,他们俩被请到了左边的雅间里,伙计奉上茶水,躬身行礼:“贵客,请稍等。“

不多时,他捧着一只铜匣子回来了:“贵客,这便是地字十号柜子。”说罢,他将木匣子放在沈云身边的小方桌上,出了雅间。

号牌同时也是开启铜匣的钥匙。沈云将之插进最上面的钥匙孔里,轻轻一旋。铜匣子“嗒啦”轻响,匣面弹起,现出一道缝儿。

沈云打开来。

里面又是一封信。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齐伯原本以为这只匣子里装的是洪天宝的身家,看到只有一封信,不禁“咦”声,看向沈云。

沈云展信,飞快的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之中,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齐伯见状,心急如焚,却不敢冒然相问――雅间里虽然没有第三人,但谁能保证不会隔墙有耳?

而沈云看罢信,又重新折好,纳入怀中,收进了百宝囊里:“走,回家去。”

钱庄的钱柜分临时和包年的两种。前一种,开过柜子之后,号牌便折断了,不能再用;而后一种,号牌打开柜子后,仍是完好的。洪天宝设的这只柜子便属于后一种。

沈云轻旋号牌,将铜匣子重新锁好,拔了号牌,带着齐伯又步履匆匆的离开。至于匣子,不用他们操心。待他们离开后,负责招待他们的那名伙计自会进去,将之重新收好。

因为锦德润没有多远,所以,沈云没有叫老罗备车,是步行而来。

一路无语。

回家之后,齐伯揪着心,跟着沈云进了东厢房的外间。

“天宝兄,出事了。”沈云一进屋,顾不得坐下来喝口水,沉声说道。

“啊?”齐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哑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沈云从百宝囊里拿出那封信,递给齐伯――齐伯他们几个原本都是不识字的。沈云来了之后,空闲的时候,会有意识的教他们认字。齐伯等人都是最底层的贱民出身,从前哪有识字的机会?他们吃尽了不识字的苦头,如今得了识字的机会,能不珍惜?而沈云有了教余头、苏老二他们识字的经验,教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将近半年下来,齐伯他们记账、打纸条之类的,完全不在话下。

这封信不长,是洪天宝匆忙之中写好的,用词直白浅显。齐伯若是静下心来,也能慢慢读懂。

只是,他眼下如何能静下心来,一字一句的慢慢读信?

是以,接了信,没有立刻读,而是焦急的望着沈云:“沈爷,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沈云如实以对。

上上次,收到洪天宝的信,说是家中出了事。但到底出了什么事,洪天宝在信里并没有细说。沈云见行文淡淡,当时以为是洪天宝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吵闹了几回之类的事。不想,洪天宝的家里是真的出了大事。

因为掂记着陈龙的安危,洪天宝正月初六,骑了快马,去贝侯爷的军中打探情况。哪知,他十七日再赶回来,他家已经化为一片焦土。见他风尘仆仆牵着马呆立在废墟旁,闻讯赶来的族长大人惊讶之余,告诉他:正月十五的半夜里,他们家突然火光冲天。等族人们从睡梦中被惊醒,赶过来灭火,火势已经太大,根本就救不了。

大火烧到天亮,才渐渐转弱。族人们,还有闻讯赶来的,他的舅舅、表兄们,以及大嫂的两位兄长,合力扑灭了大火。清点之后,舅舅和大嫂的兄长们无不嚎啕大哭――因为是新年,又是半夜,所以,人都在家里。他的父母、兄嫂、一双侄儿,还有家中的仆人们,数十余口,无人逃出这场大火。

他家等于被灭了门。这场灾祸实在是太惨烈。连仙府都被惊动了。

最后,仙府核查之后,得出结论:大火是从厨房先烧起来的;没有故意纵火的痕迹。

那晚是正月十五,他们这一房举家外出看花灯,一直玩到将近子夜才回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族人们听了仙府的结论,无人怀疑。只是私底下议论:乐极生悲。他们家要是没有玩得这么晚,从主到仆,累得半死,那晚哪能睡得这么死,以至于,厨房走水了,都不知道?

洪天宝因为外出,不在家中,所以逃过此劫。族长大人连道“万幸”。老天垂怜,没让他们这一支绝嗣。于是,不知道该如何操办的丧事,马上有了章程。族长大人下令,全族人合力操办起来。

洪天宝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火烧得这么大,就算睡得再死,几十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一人惊醒呢?父母、兄嫂都是本分人,不可能在外头惹出这种灭门的祸事。思来想去,他以为是自己把祸事从仙都带过来的。悔恨交加,自责不已,他跪伏在地上,任谁也扶不起来。直到舅舅和表兄们赶来。

“真是意外。”舅舅一边哭,一边回忆,“那日,我陪着仙府里的杵作大人查探的火场。你娘爱吃猪油炸素丸子。十五那天的上午,还派黄妈妈送了一篮子炸素丸子给我家,说是刚出锅的,猪油也是临时熬的,新鲜得很,叫我们乘热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听说,你家又新熬了两大缸猪油放在厨房里,还叮嘱黄妈妈小心火烛……呜呜呜……杵作大人指给我看了瓦缸烧红的碎片,说,起火的原由是灶膛没有封好,火星子爆到了旁边放猪油的瓦缸里。两缸油一下子就炸了。那样的火,烧得很快,根本就救不了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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