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沈云叫齐伯去前街去请赵宣过来。
“人手都挑齐了吗?”
张主簿那边暂时没了动静,赵宣他们便闲了下来。去玉栖观之前,沈云要赵宣从先前监视张主簿的那些人里挑选二十个表现好,机灵可靠之人出来。
赵宣早就拟好了名单,就等着沈云召见。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本小折子,双手呈上去:“主公,名单在此。”
沈云接过,展开一看,当即赞许的点头:“很好。”名单里,除了二十人的姓名,还简明扼要的记载了这些人的年龄、面貌特征、专长、家中情况,以及推荐的理由。
仔细的看完后,他合上小折子,说道:“这个暗探组织,我准备取名为‘听风堂’。由你来担任堂主。你是否愿意?”
赵宣闻言,连忙站起来,抱拳行礼:“主公厚爱,宣肝脑涂地,不能报也。”
其实,上次,接到主公的命令时,他就大概猜测到,主公极有可能要训练一批暗探。而在主公手底下当了几个月的差,他也摸到了主公的脾性――主公做事,从来只问结果,不干涉过程。这批暗探既然是他挑出来的,极有可能会交给他来管理。
所以,这会儿,听到授命,他并不感到意外,心里只有高兴和感激。
沈云起身,双手扶起他,笑道:“那就好。听风堂现在还等于是一张白纸。这张纸,今后到底要如何描画?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赵宣微怔,旋即,激动的双手轻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主公竟对自己信任如斯、重用如斯!尽管这些天,他时不时的在琢磨如何训练和管理暗探,但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从未想过,这些想法有摆在台面上的那一天。
“我,我……”一激动,千言万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沈云了然的笑了笑:“组建听风堂,非一日之功,当从长计议。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拟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顿了顿,又道,“也不急着要。下次我轮休回来时,你再交给我也不迟。”
这是他考虑了许久之后,做出来的决定。
他需要听风堂为自己打探消息,使自己在仙都不至于消息闭塞,但也仅限于此。
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莫不过于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他的精力应该、也只能放在习武、符法、医药等上面。是以,听风堂便只能交出去。
交给谁好呢?他暗中考察了赵宣这么久,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可以担此大任。
退一万步,就算他一时失察,看错了赵宣,也没有关系。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赵宣即便将来裹挟了听风堂,也不足以为惧。
赵宣听完,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狂叫,几欲破膛而出。他下了很大的气力才稍微稳住它,吐出一个“是”字。
接下来,沈云又一次叮嘱,对张主簿的监视仍不可放松。
赵宣领令,高一脚、低一脚的离开了东厢房。
晚风起来了,凉嗖嗖的,吹在他那滚烫的脸上,正相宜。沐浴在晚风之中,他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三月三的纸鸢,乘着风,都快要飞到传说中的九天之上了。
十五天的轮休很快就过去了。沈云按期回到虎跃堂,与张管事交接。
“您听说了吗?我们隔壁的那块空地有主了。”后者跟他八卦道。
在虎跃堂的右边,有一大块闲置的空地。第一次来虎跃堂的时候,沈云便注意到了。当时,他还觉得很奇怪的――虎跃堂周边的地价并不便宜。这里的人们盖房子,真的能用“见缝插针”这四个字来形容。可偏偏这一大块空地明显闲置了许多年,居然没有人打它的主意!
那次路过这块空地时,他问了老罗。后者告诉他,这里在很多年前以前,曾是仙府下面的一个衙门。后来,夜里走水,衙门被烧了个精光。当时的仙府大老爷觉得此地不祥,反正是要重建,不如另行选址。没想到,这话传到了外头,并且越传越烈。最后,这块地成了仙都有名的凶地,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无人问津。
听说它有主了,沈云也挺好奇的,忍不住八卦一回:“是谁买下了它?”
不料,张管事撇撇嘴:“哪里用得着买?仙帝下诏,把那块地赏给了色目族,许他们在那里盖武馆!哼哼,色目族是想跟我们虎跃堂打擂台呢!”
沈云来仙都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色目族有所耳闻。不过,据他所知,仙庭视色目族人为外族,不允许他们收徒传法。既是如此,何来打擂台一说呢?
“不是说不许他们收徒传法吗?怎么还可以盖武馆?”他不解的问道。
张管事身子微微倾过来,压低嗓音说道:“正月里,天帝庙后街闹叛匪,不是搞出了大爆炸吗?我听说啊,色目族的一位法师大人也被炸死了。前不久,色目族的大法师知道了,带了好些厉害的法师,来仙都找仙帝要说法。他们实在是太厉害了,仙庭没人打得过他们。所以,仙帝只好答应他们,允许他们以后收徒传法。除了我们仙都这里赐了地,还有不少地方也一样的赐了地呢。并且,因为他们是外族,所以,他们收徒,不受‘法不外传’这一条的约束,只要他们乐意,可以收任何人为徒。”
“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刚刚来的时候,也没看到那块空地上与往常有何不同。”沈云好生佩服,向张管事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