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确实是将魏清尘的建议听进了心里。从中受到提醒和启发的他,在第二天的上午,请来云景道长,也一样的道出了在青木派里修订一部专门的婚姻法典的想法。
与魏清尘不同,云景道长听完后,是持赞同的态度。并且接下来主动说起了扶家的小夫妻两个闹和离的事情。之后,他稍微做了一下调查,方知动了纳小念头的不仅仅是扶家的小子。这是在野鸡岭营区不曾有过的新变化,令他立刻警觉起来,有意识在新营区里暗中查访了一圈。结果是,他发现有不少弟子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也不能说他们变了。我更倾向于认为,他们一直有到了仙山后,就功德圆满,可以尽情享乐的念头。之前一直都是压在心底。如今,到了新营区,心底的念头才被释放出来。”云景道长说到这里,正色道,“主公,我个人觉得,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不管是对于他们个人,还是对于我们整个门派。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扼制。这两天里,我也一直在考虑要如何去做。但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主公以修订婚姻法典为切入点的法子,我觉得甚好。眼下也正是好时机。”
沈云忍不住冲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法修,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是这意思啊。
云景道长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直白的称赞,微微一笑,问道:“主公,女营那边正在高的对和离的调研,就是给修订法典热场子,对吧?”
沈云连连点头:“没错。我最初的想法是,让女营起个头,修订时,也让她们挑大梁。不过,清尘一席话,让我认识到此举太过偏激。是典型的由一个极端,要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样很不好。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修订法典,道长,你在我们青木派里,是绝对的行家。这不,我向你讨主意来了。”
云景道长抚须仰头大笑:“固所愿也!”又道,“跟主公交个底吧。如果主公还不来找我,我也要自己送上门来了。”
简直是一拍即合。沈云当场拍板,让他先将手边的其他事情都暂且交给王长老:“下午,就是从今天下午开始!刘营主昨天跟我汇报了,她们那边的调研很不顺利。她们一时想不出解决的法门来。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事不宜迟,中午吃过午饭,你就赶过去,先帮她们把调研搞起来。同时,你还要务色一批苗子,修订和推行实施法典时,好及时推上去。”
“也不等吃午饭了。现在天色还早,我去刘营主那边先蹭一顿午饭,权当是收学费。”云景道长乐呵呵的指着自己的脸,“主公可能有所不知,修炼一张厚脸皮,其实也是我们法修的基本功呢。”
沈云咂巴着这句话,越品越有味。
云景道长见长,施施然起身,告辞而去。
没两天,女营那边闹出来的动静,让沈云越来越觉得将云景道长派过去,简直是太明智不过了——多亏有云景道长这个厚脸皮的坐镇,不然,刘营主怕是撑不住。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女营全营范围内的调研很快象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新营区。于是,不少人的某根神经被挑动了。他们不愿再象从前一般,躺平了,听之任之,而是迅速的抱成团,打算先下手为强。
从哪里下手呢?
当然是事情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掐住。
于是,扶家和宋家的父母迅速达成了和解——其实他们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分岐。扶家的父母是赞同幼子纳小的,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要拆开儿子儿媳的心思。而宋家的父母也不愿意女儿和离。在他们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在凡人界的时候,但凡家里宽裕点的,哪个不是冲着多子多孙去的。纳小就是为了多生儿子嘛。宋父自己也是有一房姨娘的。再加之,女儿成亲几年了,肚子一直没有鼓起来过,他这个岳父做得是越来越底气不足。同样是男人,也是父亲,他完全能够理解女婿和亲家。现在,人家父子两个诚诚恳恳的带了厚礼,三番两次的上门来道歉、认错,并且保证不再纳小了,以后和他家闺女和和美美的做一对神仙眷侣。而他们两家也是肝胆相照的好亲家。人家本来就没有错,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给脸不要脸,不是老仙都体面人家的作派。他必须得将自家闺女的心给扳回来啊。宋母一向听宋父的,完全没有异议。
接下来,宋母二去女营。
前一回去,宋母只是劝女儿回家去。这一回,她是亲自去接人,要送回扶家。
谁料,宋慧娘这回是铁了心,连面都没有现——闭关了!生死关的那种。出关之日未期!
宋母虽然也是修士,但是,胆子一如既往的小。她一个人不敢在女营里闹,遂铩羽而归。
下午的时候,宋母再至,却是跟在一大群人的后头。
这一群人都是女子。仔细一看,全是宋家的三姑六婆们。她们一行人有十几个之多,浩浩荡荡的杀进,呃,是冲进女营。
估计是有这么多撑腰了,宋母跟前两回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改那温良的模样儿,进了女营的门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开吼,字字句句全是在痛诉刘营主见不得她家女儿夫妻和睦,使劲的要拆了她女儿的小家。
刘营主闻讯而来,气得嘴唇都白了。
还好云景道长早料到了这一出似的,打宋母离开后,便吩咐罗阿花务必守着刘营主,不管外头闹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