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云最初的时候曾在心底里怀疑祭司大人在囡囡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又没瞧出什么名堂来,遂以为自己想多了。
听赵宣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小丫头有多么迫切的想变强,他再清楚不过了。祭司大人完全可以玩这样的阳谋!
“世上真的有这种绝情绝爱的无情道?”沈云想了想,反问道。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亲眼见到过真正修无情道的。
赵宣答道:“三年前,我曾有幸碰到过一位修无情道的前辈。这位前辈眼尖得很,竟然认出来我是金都人氏,跟我聊了几句。”自从仙庭被推翻后,仙都之名沿用了没几年,便被仙门长老会改成了中都。与之一起改名的另外还有四座古城。它们分别被改为东、南、西、北都。这五座城市被人们并称为“五都”,如今已经成了凡人界最繁华之处。
“与你家祖上有渊源?”直觉告诉沈云,这里头定有一段故事。
孰料赵宣神秘的一笑:“非也。不过,主公也知道这位前辈的。”
沈云眉尖轻皱:“这些年凡人界变化既快且大。你多年不曾回过金都了,还能够认出来你是金都人氏,这位前辈……滋,我想起来了!”眉头舒展开来,他笑道,“莫非是十里坡前辈?”
赵宣抚掌:“主公还记得当年之事呢!说起来,这是我为主公打探的第一桩事。”
“你的提醒很到位啊。”沈云如实说道,“仙庭时期,仙都里虽然不乏修真之人。但他们要么是去凡人界历练的仙门弟子,要么是达官显贵,真正凡人修行的故事不多。我在仙都那三年,也就是知道了你帮我打探到的这位十里坡前辈。”
闻言,赵宣既是感激,又是颇为感慨:“是啊。自上古以来,凡人修行者,流传下来的,有几例?与古人相比,我等能遇上主公,以凡人之资,踏上仙道,实在是太幸运了。”
身为凡人,他受够了仙凡之间的不平等。也正因为如此,他由最初的追随主公,变成了坚定不移的追随主公的道――打破仙凡之谎,普天下的人们都能平等、自由的修行。
余生,他不但要自己努力修行,尽可能的在仙道上走得长远,而且,致力于传主公之道,将这样的幸运分给更多的人。
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报答主公的再造之恩。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样活着,这样修行,才是有意义的,不枉他在这天地间走这一遭。
沈云轻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接着说这位十里坡前辈。仙都的传闻是,他对亡妻用情至深,怎么却修起了无情道?”
“这个我也无法理解。”赵宣如实答道,“哦,听我提起了他旧时的名号,他没有跟我透露现在的身份和名号,却给了我这张花笺,说是有缘再见。”说着,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张月黄色的花笺来,双手奉上。
沈云接过去,拿在手里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一回,又还给他:“这上面有他的神识印记……这是他给你的信物呀!”
“对啊。所以我搞不懂了,我与他分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只是一样的出自仙都,而且在花笺上有所涉猎,他便对我如此关照,这是修的哪门子的无道情啊。”赵宣接过花笺,连连摇头,“我看着,他也就是面相看着冷清,有如高岭之花而已。”
沈云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兴趣倍增:“你后来是不是特意去打探了他?”
“主公连这个也能猜到!”赵宣讶然,“莫不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沈云挑眉:“何需读心术?你一直喜欢收集趣闻。现在十里坡和红蝶夫人的故事又有了后续,你岂能甘心这个后续如此草草收场。”他没有说谎。本来,他意识到读心术的弊端之后,能不用读心术,就尽量不用了。再经天神祭殿里的一番历练,他更是决定从今往后不再主动使用读心术。更何况,他的修为远远高过赵宣,后者的心思,在他面前就跟摊开了没什么两样。哪里用得着读心术?
赵宣佩服得五体投地:“主公明察秋毫!我确实按捺不住。分别后,派了人去打探了他的近况。”
而他也很了解自家主公。
他家主公不是那种喜欢背后话人长短的。能让主公把话问到这程度上的,定是感兴趣之事或人。
是以,他详细的道出了打探到结果。
并不是他派出去的人有多精明能干,而是十里坡这人实在是太好打探了。
当时,赵宣他们是在玉容坊见到的十里坡。那时,后者恰好是从一个丹药铺子里出来。他派来的人立马拿着十里坡送的花笺去那铺子里跟伙计打探。
因为有这张花笺,再加上,他们又与十里坡本人当街交谈了一番,所以,伙计没有生疑,爽快的告诉了这位星星眼的后辈弟子。
这时,他们才知道,十里坡在正清的外门也是个很励志的成功例子。
十里坡的资质很不好,是以,最初连外门弟子都做不了,只是外门某个长老一时兴起收的记名弟子。没想到,区区几十年,不到百年的光景,他竟然筑基、凝丹,身份也由不能入名册的记名弟子变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乃至金丹真人,在内门拥有了自己的宝山。
“他是两年前凝丹。道号西冷。凝丹之后一直闭关。我碰见他时,他出关有半年了,说是要出去游历,替同行的师侄采买丹药。”赵宣接着说道,“他是旁系出身。在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