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恬又是苦笑:“我这子修为,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从此专心修行。”至于叶罡的承诺……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她还参悟得不够透彻吗?
这是被关得清醒了。沈云赞同的点了点头,追问道:“修为高深之后呢?”
陈恬明白他的意思,连连摇头:“云哥哥,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我想清楚想明白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有自知之明。碰上他,是我的劫。惹不起,躲得起。从此,我会忘记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陈恬永远不要再见叶罡。”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成坚定起来,抬头直视沈云,“云哥哥,你说的对。我是修士,不是闺中怨妇。我肯定能做到。”
沈云闻言,彻底放下心来,叹道:“恬恬,喝水还有塞牙的时候呢。人,哪有不倒霉的。你能这样想开,最好不过了。”
钱柳在一旁也能看出来,陈管事身上的生机,还有智商等,好比初春的草木,飞一般的复苏。她从心底里为后者感到高兴。
修士都是很敏锐的。陈恬被幽禁于此后,天天如覆薄冰,战战兢兢,修为不见涨,五感却日渐变得更敏锐。初一见到钱柳,她就感觉到了对方并无恶意。如今,更是从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善意。她特意偏过头来,向对方颌首,以示谢意。
而沈云也问清楚了,从鼓凳上起身,直接问道:“恬恬,你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陈恬大喜,呼的窜起来,热切的答道:“随时可以。”
别光顾着跑路啊。沈云环视屋内,好心提点道:“不用收拾行装吗?”
陈恬象是心有余悸,双手摆得飞快:“云哥哥,这里的东西再好,也是一样都不能带走的。”
没看到这些物件上有神识印记之类的啊……钱柳好奇极了,脱口问道:“为什么?”
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陈管事许是怕看到这些旧物,难以忘记叶罡。她没事去戳陈管事的烂疤子做甚?
陈恬却没有想这么多,叹了一口气,如实答道:“说来奇怪。叶罡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神识印记,都是沾不得的。一旦沾上,便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也能找过来。”
原来如此。钱柳不由得想到了外面的神兽唾沫。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此地不可久留。速速离开,方为上策。
她看向沈云。
后者冷笑:“不就是沾了他叶罡的气息吗?无妨。我有办法去除干净。”
陈恬闻言,欢喜的抚掌:“总不能劳累云哥哥为我白白受累。岛上之物,云哥哥和钱姑娘,但凡有入眼的,尽管拿走。余下的,也烦云哥哥寻个稳妥的途径,帮我换成灵石。换来的灵石,我们三个平分了。”
钱柳连忙摆手:“无功不受禄。陈……姑娘的美意,我心领了。”心道:好险,差点儿说出了“陈管事”。
陈管事显然没有认出她来。但她若是以“陈管事”相称,那肯定会露馅。
想起师兄在进岛之后的叮嘱,她觉得还是不要露出以前的身份来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陈恬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的。经此大挫之后,更是心细如尘。她注意到了钱姑娘言语里的停顿,也听得出来,“姑娘”这个称谓是临时换上的。不过,她心思一转,以为钱柳的本意是想唤她“陈夫人”,是因为照顾她的感受,才匆匆换成“陈姑娘”。故而只是心里又苦了一把――无论如何,这是既成的事实啊。她早就后悔了。当初,她应该听师姐的劝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想到师兄师姐们,还有师父,她的心又象是被生生的拉出了数条深深的伤口一般,痛得喘不过气来。站在那里,双手按着心口,身子直晃悠。
“怎么了?”沈云眼疾手快,伸手稳稳的扶住她的一条胳膊。
后者缓过劲来,咬咬牙,稳住气息:“无事。”象是宣誓一般,她再次坚定的说道,“我会忘了他的。”可恨她太弱小了,又不象叶罡,有大气运加身,所以,不能为自己,为师父,为师兄师姐们报仇。
她的心思哪里瞒得过沈云的一双法眼。后者甚是意外,默声收回手,劝道:“恬恬,都过去了。”
“嗯,我知道。”陈恬环视屋内,咬牙说道,“这些是我应得的补偿。不要白不要!”
这才对嘛。沈云呲牙:“修行路就是烧钱路。越到高阶,越是烧钱快。恬恬,你以后少不得要隐姓埋名一些时候,身边岂能没笔伴身财?我刚刚已经查探过了。这楼里,除了你与哑婆婆的卧房恰好是修在阵眼之上,不能动外,其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能一并给你带走。到了外头,我再给你寻个去处换了灵石来。我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了。平分之类的傻话,以后休要再提。”
“是。”大恩不言谢。陈恬使劲的点头,咽下了涌到嘴边的谢意。
钱柳高兴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说道:“陈姑娘,这里且都交给师兄好了。我们俩去屋外头站站。”
“好。”陈恬想着云哥哥肯定是要用到秘法,自己确实不好留在这里,遂爽快的应下。
能离开这里,她只觉得好象卸下了万斤的重担,没来由的浑身为之一轻,同时,也再没法在这屋里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变出一双翅膀来,飞离这里。
两人欢喜的携手离去。
待出了门,看到哑婆婆倒在对面的花圃里,陈恬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