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叶罡风尘仆仆的现身于演武堂。
一回到虎威苑,他立时打发王管事去请沈云。
“昨晚,我接到大泽那边的紧急传讯,说是有弟子在试练中出了状态。具体是什么情况,那边也没说清楚。我再回讯过去,又迟迟不见他们再回复过来,所以,我这心里也没底,顾不得跟你招呼一声,就急匆匆的赶过去了。”他一脸歉意的向沈云解释,“走到半道上,又担心你这边短了人手,所以,赶紧的先给玄信执事传讯。原本想着他平素是个沉稳的,而你与玄天门又颇有交情,所以,能够助你一臂之力。”顿了顿,问道,“可是……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玄信执事接二连三的给我传讯,对老弟你抱怨多多。”
沈云心里冷哼:怎么一回事?你我不是都心知肚明吗?无非是我没有按你堂主大人的设计走,玄信那边不知道这栽赃陷害的戏要怎么唱下去呗。
因为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他的脸上没有现出一丝半点来,而是一本正经的装什么也不知道,正色道:“昨天,库房那边起火了。不知堂主大人可从玄信执事那里知晓了此事?”
叶罡铁了心要拿玄信顶缸,闻言,惊讶的轻呼:“啊?竟有这等事?他……唉。”右手握成拳头,做隐忍状,他颇为无奈的问道,“是哪一处着了火?有无人员伤亡?”
沈云也继续跟他演,如实以对之后,又道:“因为后面又出一桩事,所以,我为了避嫌,没有再管后续之事,一股脑儿的全交给了玄信执事。”
“又出了一桩事?”叶罡苦笑的抚额,“连云弟也要避嫌,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云点头:“傍晚的时候,我才巡视过那边。因为是仓库重点,所以,我特别注意防火,对库房及周边的火灾隐患检查得也很仔细。当时,并没有发现隐患。不想,后半夜里竟然起了大火。我心里觉得蹊跷,心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呢。于是,等火势得到控制后,就从救火的杂役里抓住一人出来,打算询问几句。不想,这个杂役竟然冲我挑衅的一笑,然后,就死了。不等我回过神来,人群里有人大叫‘杀人了’。没叫完第二句,那名弟子也是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然后,玄信执事人还在几十里之外,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听着象是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一样。”说到这里,他冷笑连连,故意盯着叶罡的眼睛,哼道,“堂主大人,你说,这都被当成杀人凶手了,我还能不避嫌吗?”
叶罡讪笑:“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沈云依然冷着脸,不客气的打断他:“误会?玄信执事是这么跟您汇报的?当时,他可没有表现一丝一毫有误会的样子来。”
早在对面山头上,看到沈云顺利的验尸,留影取证,叶罡就知道这次的计谋被其识破了。
对付沈云,必须一击即中,否则极有可能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这是叶罡对沈云的新认识。
他很快调整心态,接受了这个结果。接着就暗令影六他们,计划中止,立刻收手。
玄信上人那边也是一样的通知了。
不过,他没有跟玄信上人说的是,在沈云这里,他要将整件事都放玄信上人身上推。反正后者是明川那厮的人。明川都舍得将他推出来,他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首先当然是“误会”。
如果沈云不相信是误会,那么,必须是玄信上人“故意”。
果不其然,沈云压根就不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于是,叶罡眉头紧锁,眼底现出猜疑之色,不躲不避的迎着沈云的目光,问道:“你是说,玄信执事是故意陷害你?”
“堂主大人何出此言?”沈云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这话,他可不能认。
叶罡呵呵轻笑:“原来是我听差了。”话锋一转,又道,“毕竟是一回死了两名杂役弟子,玄信执事可能是有些慌乱了,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催我回来。”
这一次,他召见沈云,主要是描补。
现在,描补得也差不多了。所以,他站起身来,笑着邀请道:“我是相信云弟的。这样吧,事发突然,现在又是非常之时,我们当群策群力,快快的查出真相才是。所以,你也不要挂着避嫌的牌子躲清闲了。与我一道去刑事处,问一问玄信执事,看他查的如何了。”
他是堂主大人,把话且说到了这份上,沈云内心再不耐烦,也只得笑着应下:“是。”
随即,两人一道出了虎威苑,来到刑事处。
沈云第一时间取到了强有力的证据,再者,叶罡又暗地通过气了,所以,玄信上人还能怎么样?他有一万个摁死沈云的心思,也只能全都自己按下去。并且还要给叶罡收尾。
将两位大佬让到上座后,他如往常一样,瘫着脸,简明扼要的汇报了案子的进展:“两名死者都是库房的杂役弟子,系着自绝经脉而亡。因为他们明显是想当众陷害副堂主大人,所以,属下已派了人去细查他们的身世,看否能从中发现新的线索;另外,从火灾现场来看,确实是故意纵火。属下觉得两桩案子关联甚紧,所以,打算合并为一案。”
叶罡接连颌首:“我觉得玄信执事的分析很有道理。”说着,扭过头去,看向叶罡,“副堂主以为呢?”
你们收手收得这么快,我还能怎么以为?沈云挑眉:“看来真叫堂主大人说中了。我不用避嫌了。是吧,玄信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