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完全能理解魏清尘此时的蓬勃战意。但现在还不是正面与玉锦门冲突的时候。
一来,这回,青木派是运气好,被玉锦门高层误会,背后是正清门,所以,玉锦门才暂且隐忍不发。但是,误会这种东西,短时间内,利用一二,确实有奇效。从长远来看,却是最靠不住的。玉锦门暂且隐忍不发,也未尝不是想查得更清楚一些,再采取行动;
再者,玉锦门嚣张惯了。偶尔吃一次亏,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有所忌惮,会暂且隐忍不发,但若是一而再的吃亏,势必杀心大盛。
而青木派的实力离正面挑战玉锦门还差得太远。后者于青木派来说,眼下就是一只凶狠的庞然大物,不是轻易能撩的。
更重要的是,沈云觉得,青木派的任务,从长远来看,是为了更多的凡人能修行;近阶段则是要化解天劫。所以,不管是仙门,还是玉锦门,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任务目标。
想到这里,他立刻回到书案后面,提起笔来,给魏清尘写回信。
待写完落款,他习惯性的去看案头上的小钟漏,这才发现竟然已是小半天过去了。
而他的这封回信是厚厚的一叠。他数了一下,竟有十五页之多。
可是说是他写给魏清尘最长的一封信。
这只是草稿。
沈云从头细读一遍,觉得没有不妥之处之后,用一枚空白玉简刻录了,再打上禁制,扬声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
应声从门廊下噌噌的跑进来一名当值的弟子,抱拳行礼:“门主大人,弟子在。”
沈云说道:“叫吴旺财过来一趟。”
吴旺财他们五个这回偷渡回来,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护送云霄上人筹集到的灵石和丹药等物质。
筹集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他们暂且住在石头岛待命。
“是。”当值的弟子领令而去。
不多时,门廊下传来吴旺财的通传声:“弟子吴旺财求见门主大人。”
沈云将人喊进来,直接问道:“你独自穿过边界守护阵,有几分把握?”
吴旺财挺直胸脯子,信心满满的应道:“回禀门主大人,完全没问题。”
“那好。”沈云笑了,拿起面前的玉简,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他面前来,亲手递给他,“这封信很重要,可以说关系到我们本部所有弟子的性命。我令你,即刻起程,务必将此信尽快交到魏长老手里。记住,必须是你当面交给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旺财凛然:“是,弟子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好。你去罢。”沈云满意的挥手,“扶长老那边不是两三天就能筹备起来的。你送完信,休息三两天,再回来也不迟。”
“是。”
吴旺财不负期望,日夜不息,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便将信当面交到了魏清尘的手里。
而此时,他已累到极致,全凭一口气硬撑着。
是以,跟魏清尘说完“门主大人的信,很重要”,双腿一软,翻眼往前一头栽去。
还好魏清尘眼疾手快,伸长臂,一把将人牢牢的扶住了。
再一看怀中之人,面色如纸,紧咬牙交,已是人事不醒。
能把一个完成了初级淬化的筑基中期修士累得昏死过去,这路得赶得多急啊。
魏清尘心中一紧,意识到主公的这封回信有多么的重要。
喊外面的当值弟子进来将吴旺财抬往医部,他深吸一口气,摒去杂念,这才解开玉简上的制禁,潜心细读起来。
待他读完,不觉身上冷汗淋淋,却又心服口服。
矮脚小案上,摆着他刚刚完的方案。
那是他根据本部现在的实力,彻底将玉锦门赶出菱洲而订的方案。
还好,主公的信回得及时。
不然的话,他的这个方案铁定会让玉锦门火大,正如主公所言,这只仙门里最大的凶兽会兽性大发,不管不顾的扑咬上来。
届时,他还能按方案里写的那样,利用菱洲之地利,从容与之周旋吗?
周旋个屁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计谋,注定统统都是徒劳。
是我一时得意,忘了形……魏清尘垂眸,看着一直被自己紧紧握拳的玉简,轻叹道:“惭愧!主公放心的将门派之根本交给我,我却险些铸成大错。”
主公说得对,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与仙门之流争食争地盘。而且,眼下,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所以,扎扎实实的搞发展,才是正解。
想到这里,魏清尘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些许浮躁之意不复在。他轻轻笑了笑,抬起右手,拿起面前的那一叠稿纸,轻轻一摇。
哗啦啦――,它们立时碎成粉末,如烟雾般的散开来,不见了。
玉简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储物戒指,放在里面最醒目的地方。他要用它来时刻提醒自己。
然后,他令人将齐长老与云景道长两个请来,跟他们说了最新的决定:留在秘境,安心推行本部的初级淬化。
两人不禁相对一视,心里都觉得奇怪极了:明明昨天还说要乘热打铁,分兵回去,一举圈了菱洲来着……
魏清尘见状,也不瞒他们,一一道出主公回信的要点,末了,又道,自己一时冒进,除些铸成大错,要到长老会上做深刻检讨。
齐伯素来以沈云之马首是瞻,闻言,说道:“大人也全是为了能筹到灵石和丹药。再说了,这不还没有真正动起来嘛。哪里用得着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