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罡将人请进了正厅。
两人分主宾满座后,叶罡面带歉意,直接说道:“云弟,真是抱歉。现在演武堂诸事待起,去你那边抬辇的四个力士,也是匆忙之间安排的。你如果不满意,等执事处那边调教好了新的力士,叫他们换了来,也可以换成自己平时惯用的。”他也很无奈。是自己想着厚待沈云,才多出这一桩事来。不想,人家还不领情。
沈云摆手道:“四正兄为我配置步辇,这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真坐不惯步辇,所以过来跟你说,请将步辇收回去。”刚才,看了刘管事在院门口的那番心思,他才知道,原来步辇是半副,并且是叶罡私人替他配置的。
“真不要?”叶罡有些意外。在十大门派里,这可是很多高阶修士争着要的殊荣。
沈云如假包换的点头:“真不要。不瞒老兄,我们青木派里没这样讲究。我在这里享受惯了,回去之后,怕是适应不过来。“
叶罡翻眼看着他:“假话!”青木派虽小,但不至于四个炼气境的粗使力士也养不起。沈云身为门主,如果真想用,不要说半副步辇,便是整副,也是说置办就置办得起来的。所以,这话,他绝对不信。
沈云笑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老兄的一双法眼啊。坐不惯,确实是真的。只是,我还有另外的考虑,所以,才在开会之前,赶过来跟你说。”
“这还差不多。”叶罡舒心的笑了,伸手请道,“我洗耳恭听。”
沈云只觉得心里好累,只得道出现编的理由:“四正兄,先前你给我拜读了曾师伯对我们演武堂的框架构想。我读完之后,最直接的感受是,曾师伯他老人家对仙山现行之风气十分之厌恶。其中,就包括讲场面的各种奢靡之风。四正兄长于正清门,可能没有体会。象我们青木派,步辇就是属于奢靡做派。而按曾师伯的构想,我们这次开门招弟子,很有可能会一半的弟子是出自十大门派以外。我担心日常里也使用步辇,会误导这些弟子,令他们生出攀比之心。”
“说到这次招弟子,我这里私底下跟老弟透个口风。”叶罡是真听到心里去了,面色凝重起来,“其余九大门派还处于观望状态,这次可能甚至不会让真正的嫡系弟子过来报考。师尊的意思是,索性放开来,不给他们预留名额。这样的话,首批弟子里可能不止一半是出自十大门派以外。”顿了顿,又特意问道,“云弟,你我会步辇,真的会助长奢侈之风?师尊是看到与众执事相比,我显得年岁小了些,遂赐下步辇,助我立威。我比云弟还要痴长几岁,所以,便效仿师尊,分了半副出来。要真是因此在演武堂里滋生攀比奢华的风气,岂不是我之大罪过!”
沈云呵呵:“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得不想办法圆回去,心思一转,又道,“其实树立威信,也不会讲排场嘛。四正兄之才能与威望,足以立威。我还不知道执事们都是哪些人,但是我猜不出,年轻这一代里,在名望上能与老兄你比肩的,仙门之内,还有哪一个。”
这话叶罡听着舒服极了,不由笑出声来:“老弟谬赞了。”他要的就是沈云的这个态度。很好。如果说步辇能换来沈云的真心,哪怕只是一成,那也是划得来的。
沈云见状,知道是说服了叶罡,摆手笑道:“那步辇,我这就算是退还给兄台了。多谢兄台之美意。”
叶罡叹了一口气:“你倒是如意了。我这边却是‘长老赐,不能辞’。得了,能不用,我也尽量不用。反正我这院子里的地方也够大,且养着他们几个吧。”
“曾师伯深明大义,肯定会知晓兄台的苦心。”沈云笑道。
叶罡点了点头:“师尊座前,我会尽快过去禀明。”抬起眼帘来,再看向沈云,话锋一转,关切的又问道,“我听说云弟选的寝舍是东山苑。那院子可有些小啊。”
沈云爽朗一笑:“比起我们青木派的小田庄,真的不算小了。你也去看过的。我那庄子里的前院总共才多大?不及东山苑的一半,却住着多少人?住惯了小地方,换成这样一间大院子,我很满意了。我只有一个人,再大一些,反倒不习惯了。还有,那院子紧挨着弟子苑。往后,弟子们但凡有个什么动静,我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很方便行事。"
叶罡撇撇嘴:“你是不是又在心里编排我奢侈了,占了这么大的一间院子不说,还搬来这么多花花草草,开掘水池,修了假山?”
沈云摆手:“绝对没有。你与我不同。我那东山院里,以后在公务上,主要是见一见弟子。而你是堂主,将来要在这里接待的人多了去,代表着我们演武堂的脸面呢。在我们青木派的小田庄里,弟子们都是挤着住,唯独我这个门主一人占了两间屋。就这是个道理。客人来了庄子里,总不能连间清清净净说话的屋子也没有罢?再说了,我听琼枝说,你这虎威苑里的改动,还有人手,都是兄台私自掏的腰包,没有动用公中的半块灵石。我觉得,用自己的钱,过自己的日子,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反正我说不过你。”最后这一句话,叶罡甚是赞同。他感慨的摇了摇头,“罢了,这些都是小事。我等修士行事,讲究从心。按我们石秀县那边的老话说是,千金难买我乐意。你那步辇,我收回来便是了。还有,我知道你们青木派成立没多少年,近来又刚置办了田庄,是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