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在大宋第四百五十五章传开了大公子说的,收集情报就是揣摩人心。这句话一直被严小山奉为圭臬。好比在今日这场作为客人的酒席上。他只需要抛出那么一点点种子就够了。
无意间,无所谓的,似乎是说者无心的,点出那句‘难道县尊是主动去送死的吗?’就足以让陆冠和伍德寿恍然大悟了。
说起来并不复杂,甚至好像很简单。但只有严小山自己知道,练成现在这样的能力,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每天每一件事之后都会去精细的复盘和反思,才练成了现在这样看似信手拈来的熟练。就像练拳练功一样,一拳一脚的到位和力道,是背后无数次的苦练而成的。
众人又喝了几杯酒,伍德寿道:“小山,这回真是长见识了,如此惊天的秘密,居然被咱们知道了。小山你还真别不信,我现在是相信了县尊跟铁头帮有勾结,而且越想越觉得可信。陆哥你说是不是?”
陆冠点点头:“没错。小伍你跟我想的是一样。严老弟你也别固执了,县尊大人恐怕真的跟铁头帮有勾结!”
严小山微微睁大眼睛,尽管醉意浓浓,但还是尽力睁眼:“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可能性很大?你们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要是县尊跟土匪勾结吗,怎么可能平匪的时候跟着去?怎么可能差点就死在土匪手上?你们好好想想啊!”
陆冠拍拍严小山肩膀,叹口气道:“虽然以我跟县尊大人的关系,我也不想这件事是真的,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不能因为跟县尊是好朋友就替他包庇。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好男儿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
“陆哥这话说的太对了,男人就是要敢作敢当,像县尊那样的伪君子才是最可恶的人啊,小山你不要被表面蒙蔽了。”伍德寿也道:“小山你想想,如果你是县尊,你跟铁头帮有勾结,你怎么证明自己跟铁头帮没关系?”
严小山眯着眼摇摇头。
陆冠道:“你带人去进攻铁头帮,是不是证明自己清白的最
好法子?”
严小山微微张大嘴,然后再闭上嘴,然后再张大嘴,这样数次,然后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懂了。真是...真是太厉害了吧。按照你们这种说法,县尊大人身受重伤也是假的了?”
“很可能是假的。所谓的什么在铁头帮寨子里里差点命丧黄泉,十有**都是做样子而已。”陆冠一针见血。
接下来的酒局,就显得气氛有些沉闷了,之所以沉闷,倒并不是因为对县尊大人的尊重,而是一种害怕。陆冠和伍德寿害怕的是如此惊天秘闻,是不是会有很多县尊大人的眼线在城中四处游荡,一旦发现有人说这事,立刻就抓起来杀了。
就像防控瘟疫一样,一旦疑似就抓起来,最好是杀掉最安全。
陆冠伍德寿都只是巴中城的底层之人罢了,他们当然怕死。
但是酒这个东西,就是个好东西。因为它可以让人脑袋变得不清醒,一旦不清醒,原本害怕的事就会变得不那么害怕。而且更为可爱的是它能让人们暂时忘掉烦恼。比如忘掉刚才为什么不高兴,比如忘掉刚才为什么害怕。
再加上女人,酒和女人,就能让男人彻底沦陷。
尽管陆冠已经年纪不小了,但因为舍得花银子保养,所以这床笫本事跟向来不注重保养的伍德寿都差不多。这就让比陆冠小十几岁的伍德寿有些嫉妒了。
但管他那么多呢,扶着女人往床上一钻,各钻各的房,各上各的床。
连严小山为了让戏演的更逼真,也放纵了一回。
但严小山这是为了公事,陆、伍两人可是完全不同的。
第二天,严小山继续参加下一个宴席。
严小山的对外身份虽然只是个小摊贩,但因为他会做人,会说话,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也是很正常的。
一连三天,参加了三场酒席。严小山在润物细无声中,把消息传的非常透彻。
而且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是他
在故意传播。
可以这么说,假如现在有个人把严小山这几日的行程,还有酒席上所说的每一句话拿出来分析。
也绝对是找不到蛛丝马迹的。
每一句话,都不是严小山主动去说的,话题的带出者,不是严小山。话题的深入者,不是严小山,内容的丰富者,不是严小山。首先拒绝相信的,是严小山,首先为县尊找理由开脱的,是严小山,首先批评众人居然怀疑县尊这个大清官的,还是严小山。
所有一切都只能证明一件事,严小山对于这种传言压根就不相信,严小山是坚决抵制谣言者。
与此同时,这样的事在巴中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在各种地痞流氓们的酒席上不断上演。
与之前几次传言不同的是,这次传言的散播速度并不快。
甚至在开始的两三天里,十有七八的百姓都是不知道的,这个消息只存在于最底层的那部分人里面。在这些人里面,人们又是道路以目心照不宣。当然,之所以会这样,就一个原因,那就是害怕、不敢说。
谁也不想话音刚落就被县尊的人给掐着脖子带走了,而且从此就消失在人间。
谁也不想谁也不敢。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又过了几天后,传言终于开始汹涌起来。
从底层开始往上面蔓延了。
巴中城跟大宋大部分城池一样,在这个太平盛世下,最穷的那部分人不多,富贵之人也不多,最多的是中间那拨人。
中间这波人是农民是工人是小商人...这些人最多,所以消息一旦在他们这里,传播就开始加快了。为啥,因为他们人多啊。
十个人传一百个人,一百个人就传一千个人。
再加上严小山手下那一大帮子人在里面煽风点火。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让距离开始第一天刚过去七天,这个惊爆的消息就像春风一样,忽然就吹散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