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时分,陈校尉和张正的谈判终于谈的差不多了。
最终两方达成一致,确定最终九条。
第一条是放过铁头帮所有人,让所有帮众离开,铁头帮则交还县尊。第二条是两年内官府不准进攻铁头帮。剩下的七条就都是官府要金银珠宝字画等等东西了。
时间定在明天上午黎明时分,正式开始施行。
铁头帮会先把条件里的金银字画珍宝等东西先行送来,然后官兵开个口子,让铁头帮的帮众撤退。帮众全部撤完后,原地留下一百敢死队和县尊大人。
等待两个时辰后,释放县尊大人,敢死队离开。
流程就是这样,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正三人再次谢绝了陈校尉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张正让随行的副使拿了一千两银子给陈校尉,道:“陈校尉这两天辛苦了,这是咱们兄弟的一片心意。”
“那怎么行,使不得使不得。”陈校尉摸着十几锭银子,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嘴上却说着使不得。
张正装作生气的样子,道:“陈老哥,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瞧不起老弟我,老弟虽然是土匪,可老弟还算读过点书,懂那么点知己难寻的道理。陈老哥,你我虽然初识,但若非我份无奈,咱俩肯定能做好兄弟。”
“好吧,既然张老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推辞就矫了,这银子我就收下了,后...不说后吧,只希望咱们永远不要再见。”陈校尉拱手道。
送三人出营门,张正道:“永不再见。”
“永不再见。”
张正三人转大踏步离开。当然要说永不再见,若是再见,那就说明官兵又来攻打铁头帮了。陈校尉的永不再见,意思是回头你们最好各奔东西,不要再做这为非作歹的土匪了。而张正的永不再见,意思是,你们两年内不再来打我们,最好永远都不要来打我们,军师说了,这一关过了之后,咱们就只抢钱财绝不要命要女人了,咱们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大当家的站在寨门内,亲自迎接张正。
张正把官兵的条件说了。大当家的奇道,这指挥使大人的胃口还真不小,一下子就要我们一万两黄金,真当咱们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这么好挣钱啊?
张正大惊道:“啊,那小的答应了...”
大当家摆摆手道,我开玩笑呢。你当然要答应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啊。你做的很好,张正,看来军师收你做徒弟,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张正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大当家过奖了,能为帮中做事,是我的荣幸。”
天黑之后,大当家
来找县尊大人。
县尊大人今天几乎想了一天,想自己到底该不该用自己的命,来保一大家的平安幸福。但奈何想到现在还是没相出一个结果来。
大当家却来了。
并且带来了双方已经谈妥的消息。
县尊得知廖指挥使居然要了很多金银财宝等东西,不气笑道:“这廖大人也真是胡闹,真当成了交易了?”
大当家道:“大人您这说的就不对了,反正这笔交易是做定了,那何不能要就多要点呢,况且,从你们那看来,咱们的钱反正是脏银,多要点是为民争取呢。”
大当家的给县尊倒杯水,道:“大人,咱们苦计是今天动手还是明天?”
县尊听了大当家这话一阵头疼,道:“明天吧,今晚让我好好睡一觉。”
大当家道:“明早我怕来不及,这样吧,你晚上早点睡,我搁在四五更的时候,行吗?”
县尊道:“你可要注意了,别让别人动手,就你一个人动手就够了。”
“您放心,就我自己来,别人我都不放心。您心放坦坦的,我保证完成任务。”大当家道。
县尊冷冷一笑。
想到即将要遭的皮之苦,有些担忧,但想想问题越来越明朗,心中的压力也小了些。
这苦计其实不复杂。到时候县尊屋门上的锁不关,县尊推门出来,做逃跑状,跑到寨门前,被警觉的大当家发现,然后捉住。
县尊被捉,却掏出袖中刀偷袭大当家,结果被大当家一顿打。
打个半死不活,或者奄奄一息,越要死越真。
这个度掌握的好不好,决定县尊大人的未来。
要打成重伤,但又不能打死。
所以,只有武艺最高的大当家来做,换别人,要么就打的不够,要么就会打死。那麻烦就大了。
尽管大当家无数次说过,大人放心,保证不会给您留下后遗症。但县尊还是有些害怕,毕竟从小到大没尝试过被打的半死。
忽然,县尊脑子里一闪而过些什么。
顿时,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自己在铁头帮丧命,然后博得青史留名,然后让家人都过上好子。这个方法,否决。
为什么我要牺牲自己的命?
不。
问题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双方已经谈妥了。我受重伤之后,事实很清楚,我很努力,奈何土匪诡计多端。不是官府不去剿匪,而是中了匪徒的计。
我这一养伤就是半年,王家女案子对百姓造成的记忆,半年后肯定早就淡忘了。
况且,还有个两年之约,两年后,我正好
这一任期也满了,到时候借口重伤有后遗症,直接请求致仕。
下一任县令怎么做,可就跟我曹某人无关了。
我即将要受那么大的苦,已经足够了,不必付出生命。
名留青史?我只要安然退休,就已经可以载入县令典范的史册。
县尊大人想到这,忽然哈哈一笑。
这声笑,吓大当家一跳,大当家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剑,道:“大人何故发笑?”
县尊道:“没什么没什么,忽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而已。”
大当家拱手道:“那大人您早点歇着吧,五更时咱们行动,巡夜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您尽管往寨门而去,我会时刻在您边看守着。”
说罢,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