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之下是一片白潭,飞瀑悬于半涯之上,周围被高大的树包围住。樊羽见前方出现地表镶嵌着无数巨大的岩石,抱着灵珑兮飞身落于岩石之上。
对灵珑兮左肩的伤口稍作了检查,伤口周围黑色的血渍时,明显是中毒了。本欲动用灵力替她解毒,却发现中毒并不深,而且毒性在渐渐减轻。这时他想起之前听闻灵珑一氏后人的血可解毒愈伤,看来果真是如传言那般神奇。
樊羽环顾了下四周,不知是否因树木遮挡住天空的缘故,四周的光线开始黯淡下来,他抱着灵珑兮飞于林间,打算先找个地方落脚。一直往前飞,好一会,前方逐渐开阔,不久眼前出现一小片湖域,湖心矗立几间竹屋,竹屋与岸边由一蜿蜒木桥连接着,湖面烟雾缭绕。樊羽落地,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灵珑兮,顺着木桥走近竹屋。
他走进竹屋,未见有人在。
“在下冒昧打搅,可有人在?”
这时,闻得身后的脚步之声...
只见一身着粗陋布衣两鬓花白的老翁,面上一副怡然自得之色,左手还提着几条鱼,朝他走来,樊羽微眯起双眸。
老人见樊羽,有些错愕,他所住的这片谷底,几十年来无人问津,今日头次见着活人。且眼前男子浑身散发的气息证明着他并非非寻常人,看清男子手里正抱着另一“男子” 老人蹙眉
“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于此?”
樊羽:“我与朋友遭遇劫匪暗算,朋友受伤,路过此处,希望在此借宿几宿,等朋友伤好,我们定会立刻离开”
老翁走进屋,将手里的鱼放下,转身看向樊羽说道:
“老夫孤身住于此地已近二十年载,还头一次见外头的人,既然来了,也算有缘,就暂住老夫这儿吧”
“多谢!”樊羽微微向老翁低首道谢。
老翁引着樊羽到一处空屋,将灵珑兮暂且安置下来,打量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估摸十七八岁,外表十分清秀,总觉此人眉目之间有丝熟悉之色。这灵珑兮平日男儿装束,老翁一时之间以为她是男子,见她昏迷,便走近,伸出一只手放于她面部上方,运用灵替她检查。
樊羽在一旁,察觉出老翁的目的,并未阻止,而是想借此打探下对方,他暗自想到:
“年近半百之人体内竟有如此深厚的灵力,此人绝非一般人”
虽然老翁并未有伤他二人的意思,但樊羽对老翁人仍有丝戒备之心,因为他察觉出,方才老翁明明是故意发出脚步声,令他先察觉到。一般灵力深厚之人,步伐轻盈,甚至走路不带风。
就在这时,樊羽发现老翁神色倏忽变了,瞳孔蓦然收缩...
“这孩子体内竟...竟是水灵,是灵珑一氏之后,可灵珑一氏不是早在十八年前就只剩寒儿,这孩子莫非是寒儿?可年纪不对”
老翁停下动作,转身看向樊羽。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樊羽先是一怔,随即开口:
“凌兮”
老翁微迷双眼,若有所思的看向灵珑兮
“她原先中了一种可令全身麻痹的毒,但毒性已自行在体内稀释殆尽,并无大碍,明日便会醒来,老夫是多此一举了”
说完,没等樊羽反应,便走出屋外。
樊羽走到竹榻边,将视线都留在了灵珑兮脸上。此时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着,樊羽伸手轻抚着灵珑兮的脸颊,这是他第二次触碰灵珑兮的脸,看着如此安静的她,没了平日那股要强劲,可能是因为受过伤,此时此刻竟如此脆弱,轻易便能让人取走性命,他心底遽然闪过一丝心疼。
心里自嘲道:
“这又是拜谁所赐”
老翁拿着装有酒的葫芦,来到竹屋旁边的竹亭内,独自一人对月饮酌。酒逢正酣之际,回忆起陈年往事...
二十多年前,他曾是异能界内享有‘灵医之祖’盛名的神医――临风浔。他偶然认识了灵珑焱与凤璃雪。当时凤璃雪已身怀六甲,灵珑焱携妻赏荷,不慎动了胎气,正好被路过的临风浔及时稳住了胎气,才得安然无恙。
灵珑焱虽身为灵珑一族皇尊,但与临风浔一见如故,二人后来便成了挚友,并让临风浔做了未出世孩子的干爹,灵珑寒的名字便是他取的。临风浔在灵珑一族生活了几年后,便同灵珑焱夫妇告别,隐居异世之中了。
十几年前他再次回去,而灵珑一族局势已变,后来从另一好友,也就是灵珑一族族师漩澈一那里得知灵珑焱夫妇已死,灵珑一族则由年仅八岁的灵珑寒接管。之后他又重归这里,便再未与世蒙面。没想到时间一晃,竟过去十八年了。想到这里,他将葫芦中的酒灌入口中......
夜色朦胧,四周遽然刮过一阵夜风,稀稀散散的竹叶落于脚下,带这几分陌生味道,临风浔握着酒葫芦的手微微一滞。
“来了便是客,老夫一向是好客之人,不必遮掩”
言毕,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带着一身夜色气息,却毫无杀气。
直到后半夜,灵珑兮才醒来,睁眼片刻便恢复了神智,眼前是陌生的环境。这时她意识到了一件事,于是伸出手用力的咬了下手指。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她惊喜了...
“我没死?竟然没死?”
灵珑兮难以置信,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竟然没死,这是走了何等狗屎运。
“对了,樊羽,樊羽在哪里?”
想到这,灵珑兮迅速起身,跑出房间,失声叫喊:
“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