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和他师傅黄平二人眼睁睁看着定风波打着哈欠走进蒙古包,直到苏墨晴扬声叫道:“东表弟,黄大叔你们快来呀!”
东子和黄平方始悚然惊觉,“喔!”地慢应一声,黄平拍拍烈焰,要它跟紧一些,不要跑得太
远。
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名年约十八、九岁,长相平凡,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眨着一双和平凡相貌不甚相配的精亮眼睛,一直滴溜溜地注视着他们。
更正确点说,这人一直滴溜溜地注视着和东子他们在一起的烈焰……
深秋,草黄、枫红的季节。
早晚的空气里,都逐渐加重一股刺人的寒意。
可是,秋日午后的太阳,虽然有点慵懒,还是能晒得人头皮发麻,真叫人受不了!
睡过一场好觉的定风波,推开蒙古包的帷幄,钻了出来。
他瞇起眼睛瞄着太阳,低啐道:“他奶奶的,秋老虎……奇怪,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定风波对着有些空旷的左近,不解地皱了皱眉,他忽然“啊…哈!”伸个懒腰,扭扭脖子,大踏步投入午后的懒阳里……参加那达慕盛会的人潮,此时很有秩序地一圈又一圈团团围坐着。
大伙儿一改喧闹的气氛,全都压低了嗓门,琐琐细细地轻声交谈。帖纳罕和黄平、东子以及苏墨晴他们,就坐在人群中的最内圈,一个视野无阻,风水颇佳的好位置。
蓦地…“墨晴哟!我的亲亲准老婆,你到底是在哪里躲藏!”
十足山歌对唱的调子,声音虽然不至于有若睛天霹雳,但是嘹亮高亢的歌声,在安静的人群中,堪称异军突起,引人注目。
众人一见定风波,发现他就是早上骑着烈焰落败的英雄,全都含笑对他挥手招呼。
帖纳罕看他正和其它人比手划脚(因为言语不通),把臂言欢,你拍我一掌,我拍你一掌,遂道:“这小子,真能……汉人叫什么来着……喔!对了,吃得开是不是?”
黄平点头轻笑道:“也叫真能混!”
他扭着身,向定风波扬了扬手。
定风波笑嘻嘻地和眼前这些不认识的们寒喧得正是热切,瞥见黄平对他招手,总算找到借口脱身。
他笑瞇瞇地指着东子他们那里,忙不迭挥手再见,急急穿过人群,往场子内圈挤去。
到了东子等人的坐处,定风波人一矮,一屁股挤坐在苏墨晴和东子之间。
他嘻嘻谑笑道:“奇怪,我明明找的是老婆,东子你师父出什么头?莫非……你师傅染上断袖子的习惯?”
不待东子回话,黄平微怔,然后猛地想通定风波话中隐喻,他猝然翻腕,一巴掌刮向定风波的后脑勺,笑骂道:“他奶奶的,你大爷才有断袖之癖!”
东子笑道:“看你还敢打趣我师傅不敢了,这回有你受得了。”
定风波早在黄平动手之际头一低,让过这巴掌,嘿嘿笑道:“我是清白的!你没看我已经有老婆了,当然不是乱搞同性恋的男人!”
帖纳罕本想问他们,何谓断袖之癖,这下子定风波可说得够白了,不需要多余的解释,他也听懂其中的含意。
于是,帖纳罕口里念念有词:“断袖之癖……唔,断袖子的习惯就是指同性恋呀!”
他因为多学到一句汉人的成语,不禁得意的哈哈轻笑。
定风波惊讶地瞪大眼道:“哎哟!帖老兄,瞧你笑得那么开心,原来,你老兄有这种习惯!”
苏墨晴已经“噗哧!”笑了出来。
帖纳罕却仍是憨然问:“习惯?我有什么习惯?”
定风波用手比了比割袖子的动作,哈哈大笑道:“当然是断袖子的习惯,你不是笑得很暧昧吗?”
帖纳罕粗黑的老脸涨的通红,他急急摇手否认道:“没有,我没有断袖子的习惯!不不不,我老汉才不会是那种人。”
定风波眨着眼,黠谑道:“那种人是哪种人?”
帖纳罕老脸更红,他吶吶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啪!”然一响,黄平偷袭,顺利赏了定风波的脑袋一巴掌,他谑然地为帖纳罕解危道:“好了,小混蛋,你少欺负老实人。”
东子看到定风波终于挨一巴掌,不由的噗嗤笑出了声。
定风波大意失荆州,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不由得瞪眼摸着头道:“好,我不欺负老实人,那我就……”
话未完,他已经扑上身去,压着偷笑的东子左右开弓,继续道:“我就……专门欺负……你这……你这种贼人!”
别看东子年纪小,他岂是省油的灯,他在猝不及防下,被定风波压倒在地,挨了两掌之后,陡然大喝一声,缩肩抬手,双臂格开定风波的攻击,接着翻掌扣住定风波腕脉,猛力一拖,反将定风波拖下来
压在自己身下。
于是,两人就在场边先行展开一场拳打脚踢的会外赛。
只见,他们二人乒乒乓乓地,互不相让地狠打死拚,当真干架开打来了。
猛地,定风波斜刺里一记左勾拳砰然击中了东子的下巴,将他打得仰面翻跌出去。
蓦地……“哗!好啊!再来一拳!”一阵哗然喝彩。
定风波剎住高举的拳头,四面一看,他们身边已围满观赛的人潮。
东子揉着下巴坐了起来,见机不可失,猛的又扑上去,骑在定风波身上,狠狠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他一记清脆有声的爆栗子。
“哇!”
定风波惨叫一声,硬是扭腰挥拳,“啪!”的回敬东子俊脸一巴掌,将东子扫落于地。
“停……”
定风波揉着被敲肿的后脑,石破惊天的大吼叫停。
其实,东子也已经气喘吁吁地撑坐地上,无意再战,毕竟他年纪比定风波小,先天不占优势。
“他奶奶的!”定风波自嘲地啐笑道:“不卖票的比赛,打得那么有劲做什么?真是劳民伤身,哎唷!”
他还是忍不住痛地呻吟一声。
东子看看自己,又斜瞅着定风波,但见他们二人同样的鼻青脸肿,衣衫尽裂,一副狼狈不堪的惨状,他忍不住“呵呵!”……“呵呵呵!”慢慢地轻笑起来。
定风波横了他一眼,然而,甫一瞄到东子神经质的傻笑嘴脸,定风波的菱角嘴,蓦地咧开豁然哈哈大笑。
于是,他和东子二人像是六、七岁大,刚打完架的毛头小孩,跌坐于地,互指着对方,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笑成一堆。
围观的人群,对他们二人纯真的样子,也不禁莞尔,连声呵呵轻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