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一眼已经奔出三、四十丈外的疾风,一拍烈焰颈脖,气势如虹地喝道:“小子,给我追,你老爹我,今天非得将他们整得屁滚尿流不可!”
烈焰在定风波的指挥之下,精神猛振,昂然嘶啸如龙吟入空。
就在啸声扬至最为高亢的同时,烈焰喷气跑蹄有若怒龙发威,它四蹄猛地蹬向地面,登时,身形如箭,笔直而快速的镖射而出。
定风波伏身于马背之上,只觉得耳边盈满呼呼的风声,两旁景物化为光影,倏地倒退消逝,他双目专注的凝视着前面飞驰的疾风,眼见双方的距离逐渐缩短……三十丈……二十丈……十丈……随着缩减的距离,两匹名驹间的优劣,即使是外行人也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渐渐,十丈距离变成三丈、二丈……疾风黝黑的身躯,此时近在眼前。
蓦地……定风波狂吼道:“烈焰,给我咬!咬烂这骚包黑仔的屁股,替你自己报仇!”
南宫剑云早在瞥及定风波策马而来时,便已心中凛然,烈焰在定风波的驾驭下,才算真正发挥它的威猛。
此时,他见定风波御尾追至,又命烈焰报仇,急忙双腿一紧,夹着疾风硬向右侧偏斜半尺,烈焰一咬立即落空。
然而,就在疾风偏身之时,它那乌溜如发的长束马尾,顺势拋起,划着弧度飞扬。
烈焰咬臀不中,一抬头正巧迎上疾风的尾巴,它老大毫不客气,唏聿的再次张口,实时逮住疾风的几丝尾毛,狠狠地扬头猛甩,硬生生扯下被它咬住的马尾!
疾风悲嘶一声人立而起。
饶是南宫剑云骑术高明,也差点被掀下马背,总算疾风是匹良驹,人立之后迅速弹身前蹿,才没使得南宫剑云栽下马来。
定风波见烈焰咬的漂亮,不禁乐得哈哈大笑,连声赞道:“乖儿子,对极了,就是这样子啦!”
定风波故意不催烈焰超前,反而紧跟在疾风尾后,故技重施。
疾风吃过一次亏后,机警许多,发现烈焰接近,立即斜蹿而出,试图躲开烈焰的攻击。
而烈焰这遭却不用嘴咬,它学着方才疾风的样子,横撞疾风后臀,而当疾风扬起后蹄飞踹反攻时,烈焰突然冲上前,抢先数尺,躲开疾风的踢踹。
正当疾风以为有机可趁,准备张口反咬烈焰时,鬼灵精怪的烈焰小子,在定风波暗夹马腹示意之下,猛然剎车。
南宫剑云和疾风同样猝不及防,他们双双冲过烈焰和定风波身边。
但见烈焰蓦地前蹄陷土半寸,然后躬身扬臀,后蹄在疾风闪过身旁之际,猛然飞踹而出。
南宫剑云见定风波剎住烈焰时,便知不妙,不待多想,他和疾风已冲身经过双方身旁,他急忙夹紧马腹,大喝一声,仗着自己一身内力修为硬将疾风凭空横移三尺。
但是……晚了!
“唏聿!”又是一声悲嘶。
疾风虽然被骑于背上的南宫剑云带出三尺,屁股仍未脱出烈焰飞蹄的攻击范围,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踹踢,后臀登时瘀血浮肿。
此时,表面上是两骑互斗,其实是定风波和南宫剑云两人身在马背,各显神通。
当然,两骑胜负的关键,除了定风波他们两人的指挥要得法之外,马匹和主人的灵犀相通,才是真正重要的因素。
不知情的围观群众,此时全为两匹马精彩的表演,疯狂地大声喝彩。
眼见距离起跑点,也是最后的终点,只剩下二十余丈的赛程,观众的情绪,已被**到最高点。
他们疯狂地吶喊,忘情地加油,将所有的心神投入这一场激烈而且刺激的比赛中。
南宫剑云遥望二十丈开外的终点,不禁泛起一抹苦笑,他已经有点后悔提议这场比赛!
蓦地……在南宫剑云心神微疏之际,疾风又是一阵唏聿,然后,就如跳豆般蹦弹起。
南宫剑云反射性地夹紧疾风,双手牢牢抱住疾风的脖子,总算没有摔下马,只是他除了困窘狼狈之处,再也显不出任何优雅的风度。
就在他懊恼之余,背后传来定风波刺耳的哈哈讪笑。
南宫剑云催马脱身后,稍稍侧目回头一瞥,正好来得及看见,烈焰嚣张地扭头,将咬在嘴里的几根黑色马尾,献宝似地交给定风波。
南宫剑云只差没有气得吐血,他连忙挺腰扭身探视疾风后臀,不看还好,看清楚之后,他恨得只想一头撞死!
原来,疾风那束漂亮有神的马尾,此时,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根,难怪疾风会痛的乱跳,它的尾巴根部已经是鲜血淋漓,一片凄惨!
南宫剑云咬着牙,回首苦笑道:“定风波兄弟,你便饶了这畜牲吧!”
定风波故作慌乱道:“哎呀,南宫老兄,可不是我不饶你的疾风,实在是我和你一样,无力阻止烈焰作怪啊!”
彷佛要印证定风波的话似的,烈焰忽然一蹦,定风波哎唷一声,人猛地斜滑,差点摔下马。
定风波嗔怒地啐骂道:“他奶奶的,烈焰小子,你是被撞昏头,发了疯是不是?居然连我都想摔下马,这象话吗?”
烈焰轻嘶一声,速度略缓,好让定风波重新坐回背上。
南宫剑云暗暗地催促疾风趁机快跑,他当然知道定风波是在演戏,可是,对方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除非这场比赛结束,否则和他是没完没了。
这时,南宫剑云深深的感到后悔,自己在开赛时,实在不应该故意落后,纵容疾风攻击苏墨晴和烈焰,若是正大光明的赛上一场,说不定不见得会输的太惨了!
如今,他只有狠下心拚命催促疾风,全力急奔,以期早点结束这场比赛,早点解脱疾风的痛苦。
但是,烈焰反而得理不饶人,在定风波撑腰之下,它独居沙漠时的狂态,全然苏醒。
大漠神驹岂是浪得虚名,不论是异类的人,同类的马,只要有谁得罪它的神威,烈焰从不善罢干休。
如今,疾风犯了它的忌讳,烈焰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
记起刚才折返点险些吃瘪的那一幕,烈焰再度怒火中烧,嘶啸连连,它这是向疾风挑战,也是向疾风示威。
忽然烈焰马头一低,四蹄蹬地跃进的同时,又猛地虚空并蹬,它的身形就在逸掠时,陡然暴射,目标正是疾风起伏如浪的臀部。
定风波贴在烈焰背上,暗赞一声:“奶奶的,漂亮!”
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轰然暴起如雷的彩声,为烈焰这记虚空连跃的漂亮表现,兴奋又疯狂地吶喊助威。
喝声掩去了疾风惨然的嘶叫,烈焰正中目标,终于如愿以偿,在疾风的屁股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圈齿印犹存,血渍殷然的痕迹,就是烈焰证明自己优于疾风的有力证据!
同时,疾风负痛,加蹄冲过起点,赢得这场比赛。
而它在蹿过起跑处后,仍然逃出老远,才在南宫剑云勉力控制下,余悸犹存地停止飞奔,却久久不肯回到起点,接受胜利的欢呼。
倒是定风波风光地接受失败,烈焰在通过起点时,群众忍不住对它发出有若欢迎凯旋英雄的呼吼。
它原是忘情地想再追着疾风之后,多咬对方两口,定风波却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笑骂道:“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比赛已经结束,你还想干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