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左相柳山一袭青衣,儒雅淡然,面带微笑看着前方的冲过来的读书人。
三重文台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一"bo bo"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
方圆十里之内,所有与柳山对立的进士全都感到自身的力量被莫名抽走,明明想要进攻柳山,却提不起精神,神思迷乱,如同置身于梦中。
一些进士意识到自己是被柳山的文台力量影响,怒急攻心,心中暗恨,谁都没想到柳山竟然如此强大,普通的大学士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些翰林稍稍好一些,但同样有些力不从心,甚至出现莫名的想法,总觉得柳山代表人族正朔、景国君威,自己若是攻击他,会身败名裂。
那些大学士头顶上空高悬文台,都不受柳山文台的影响。
周君虎不惧反讥笑道:“不愧是庆国全力培养的内奸,现在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举景国之力,借左相之位,凝聚三重文台,的确是好谋算!若我所料不错,你这‘大一统文台’刚凝聚不久。”
柳山手抚胡须,坦然道:“不错,前不久老夫卧薪尝胆,终有突破,凝聚大一统文台。说起来,若不是方虚圣让老夫稍稍受挫,老夫可能需要再过数年才能悟出大一统文台。”
“老贼,你便是有三重文台,也敌不过我等!受死吧!”
周君虎说完,百兵文台激荡,暂时破除柳山的文台力量,所有的翰林与进士精神一震。
周君虎一声令下,所有人口吐唇枪舌剑,就见形色各异的神光飞射向柳山,在飞行的过程中,剑光如网,相连相生,隐隐合为一体,可斩裂苍天。
柳山只是微微摇头,缓缓伸出右手,手心朝向前方的读书人。
“封!”
柳山一言出,手中喷发出万丈金光,比旭日东升更加辉煌,在他的掌心,赫然有一个金色的“封”字。
天地震动,十里之内,地面生生下陷三寸,并冒出环形气劲,席卷着尘土不断扩散扩大,最后竟然形成环状的巨大沙尘暴向八方卷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天空之上,风云排开,天气晴得一碧如洗。
柳山前方的时间仿佛陷入静止之中,所有的唇枪舌剑悬停在半空,所有人一动不动。
哪怕是笨大儒田松石也是一脚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但是,每个人眼中的神色却在变化,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山动用的宗圣赐予他的力量。
柳山手中的金色“封”字缓缓消散,他傲然微笑道:“落!”
正在脚踏平步青云的大学士全部落回地面。
“来人,把他们捆绑起来,押解回京,圣院自会给老夫一个交代!”柳山说完,冷冷地回头扫视那些逃跑的将士。
所有将士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去是留,谁也没想到,柳山竟然只是一抬手,就化解了如此多人的围攻。
跟随柳山的一位进士将军舌绽春雷道:“蠢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马上回来,休整队伍,即刻返京!”
逃跑的士兵们相互看了看,垂头丧气慢慢向回走,个个胆战心惊,知道从此以后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些精兵如虎狼一样冲过去,把所有的刺杀者捆绑起来,如同死猪一样扔在多辆甲牛车上,人叠着人,只有那些大学士和田松石所在的甲牛车相对宽敞。
左相手下的官员马屁如潮,左相笑而不语,带领蛟马和甲牛车队迅速返京,其他人只能慢慢步行赶路。
柳山回到京城后,举国震惊。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猜到,柳山所谓的****不过是引蛇出洞,把所有想刺杀他的人一网打尽。
无论是民间还是论榜上的骂声骤然减少。
柳山背后不仅站着宗圣,而且获得鼎力支持!
整个宗家得宗圣赐字庇护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柳山竟然身负如此殊荣,那他就不是区区大学士,也不是区区景国左相,真正的身份呼之欲出!
执宗圣之道,行于景国。
执道者,柳山。
是夜,左相府宾客如流。
孔城,孔家楼。
一众进士位于一座私密的院落中,喝着闷酒,有几个人甚至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是在灌自己酒。
“繁铭,别喝了!”
李繁铭又喝了一杯酒,大声道:“自从出了圣墟,我等还未受过如此委屈!我们这一代圣墟友人,天下谁人不羡慕?现在又能如何?我心里憋得慌!”
“唉……”
“当年我就怀疑柳山是宗圣的执道者,现在已然确定。不愧是一代半圣,不在宗家选,不在庆国培养,竟然在邻国培养执道者,单凭这点,我李繁铭佩服!”李繁铭嘴上说佩服,但表情却愤愤不平。
孔德论轻叹一声,道:“怪不得我们孔家的那些老家伙只是骂柳山,却从来不出面,原来早就猜到柳山是执道者。手蕴圣文,执圣之道,好大的威风,怪不得敢扫除虚圣遗留的力量,怪不得众圣世家没有发声。”
“发声就是圣道之争,如何表态?”华玉青怒道。
“不过,我听到小道消息,左相已经惹恼一些世家,他们准备在景国牵制柳山的力量。景国三法司等法家官员,暗中已经达成一致,凡是方运曾经的友人或下属,重则轻判,轻则不判,柳山施压也无用。”
孙乃勇道:“我听几个叔伯说,我们兵家也已经暗中发话,抗蛮不遗余力,但绝不相助柳山。一旦景国破灭,我们兵家自会安排景国兵家人的后路!若是柳山再敢像前几年一样,断了补给害我兵家人,那我兵家人就杀上宗家,开一场‘经议’!”
其余进士无比振奋,纷纷称赞兵家。
颜域空满面愁容,道:“我们终究太过年轻,仅仅经历过殿试,连圣院三年都未度过,如何能与他们抗争?更何况,方运身死,圣道未成,又能如何?过几****前往景国京城,与柳山一谈,希望他能放过方运亲友。”
“我也去!”
“我们一起去!我们虽是进士,但只要拿着各自家人的拜帖,我不信那柳山敢不见我们!”
李繁铭恨声道:“我已经把事情详尽经过告之青衣龙侯,让他转告敖煌,以敖煌的性子,定然要把景国京城闹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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