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开京
王俣穿着王服,面色阴沉的看着殿下众臣,下面的大臣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大臣分文武两列,左文右武,为首的便是宰相李资谦、崔弘嗣二人。
“现在海州战事久战不下,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使得国家动荡,诸位爱卿难道就没有什么计策为寡人分忧吗?”王俣一个一个大臣的扫视过去,心中却凉了三分,这些大臣大都和地方的贵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次是进攻那些地方贵族,这些人都是出工不出力。
“可恨吴爱卿有恙在身,否则寡人哪里需要为此事担忧啊!”王俣摇摇头叹道。
所谓的吴爱卿便是吴延宠,是昔日尹瓘的副帅,因为尹瓘已病故,使得他成为了高丽军中的第一武将,官拜太尉。
这话一说,当下有一人受不了了,出列说道“大王勿要担忧,那些叛逆吾视为土鸡瓦狗,只要大王给我神骑、神步、降魔等军,只需一月,便可将其荡平!”
王俣低头看去,见是王字之,不由皱了下眉头。
这王字之也是昔日东征的将领之一,要说也有些军阵经验,但让犯嘀咕的是这王字之的家族就是海州王家,此次叛乱之地就是海州,王字之不仅仅可以有人和,还熟悉地利,也许真的可以取胜,但这一胜,海州大概就是王家一家独大了,这又不是王俣想看到的。
“王爱卿有心杀贼,其心可嘉啊,不过王大人都已经年过五十了,还要你带兵厮杀,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王字之顿时眼中含泪,上演了一场君明臣贤的好戏。
李资谦暗哼了一声,吴延宠可是比王字之的年纪还十岁呢,怎么刚刚没看到你说于心不忍啊,还不是不愿意自己这样的贵族势力再次膨胀。
朝会最后也没有出什么结果,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想着是否能从这次的动乱中获取好处。
李资谦回到住所,想着此事,觉得海州战局的确不能再拖延下去,便书信一封,派人快马加鞭的传到海州去了。
——海州
海州原名孤竹,汉属带方郡,距离高丽京城开京不过两百里,此时的这里聚集了数万兵马,这些兵马分为两个阵营,一方驻守山岗,一方磨拳擦枪。
高丽多山,但大部分的山地都位于高丽的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西北与东南大部分为平原地带,在农耕文明时代,平原就代表财富,山区就代表贫瘠。
而海州,便是高丽各州郡中少数的大部分都是平原的州郡,山地极少,使得这里易攻难守,而高丽的城池除了位于北方的边境城市外,大都少于修缮,因此,海州的地方贵族军把大部分的军队拉到了城池旁边的主峰首阳山上。
山峰之下的高丽军主帅名叫拓俊京,拓俊京是李资谦心腹大将,此次他率大军五万,与海州叛军四万在这里已经僵持了一个多月了。
拓俊京年过四十,长得长髯阔脸,身穿战袍,看着墙上的地图略有所思。在大帐之中,还有数员战将正在窃窃议论着什么。
这时,一人走了进来,拱手道“都统,开京来信!”
拓俊京回头说道“哦?拿给我看看。”
拓俊京接过信件,打开看了看,然后便把信件丢到火盆中。
“都统...这是?”旁边有战将不明白的问道。
“两天前的朝会上,大王再次表示对我们这边战事的不满,还说起了吴大人,那王字之还在朝会上毛遂自荐了一把。”拓俊京把信中的时间简要说了一下。
“那王字之也是不识抬举,居然还想抢我等的兵权!”
“就是,迟早得找机会灭了他!”
下面诸将纷纷辱骂起了王字之,至于吴延宠,那是在世的高丽军中第一人,无人敢说他。
“都统,我们是否要抓紧攻山了?”一员武将站出来问道。
“现在攻山可还没到时机啊,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
“而且海州城中还有叛逆,我们要是全力攻城,被他们袭了后方,两面夹击,恐怕有败军之忧啊,毕竟我们是外地来的,这里的地利在敌不在我,莫要忘记刘将军的前车之鉴啊!”
立刻有人反对道,甚至还把之前大军战败的事情拉出来说了起来,话里话外就是现在不能攻山。
拓俊京看着墙上的地图,他手里的兵力其实并不比海州军多多少,即使考虑到海州军中有不少水军,不会上岸作战,海州军也有超过三万人,而对面的首阳山上就有两万之众。
而拓俊京手里的五万人,只有不到两万是中央军,其余的都是从周围州郡调集来的地方军,这些地方军缺少训练不说,而且还都有各地的贵族随军,要是胜了,这些地方军会因为顺风仗而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但只要败了,不反戈相向,拓俊京就感激不尽了。
别以为拓俊京是高丽最大贵族势力李家的武将就不会被其他贵族军队敌视,想当高丽第一贵族的人家可有的是。
拓俊京不愿意冒险。
“都统,在下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时,一只在旁边坐着的主簿起身说道。
拓俊京看去,想起这人名叫申采浩,是自己跑来要求从军的佛家俗家弟子,还拿着西京知名僧人净心的推荐信,也是因此,被拓俊京带在身边做了主簿。本来只想交好净心,并没有真的以为这个年轻的僧人能给他什么惊喜。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拓俊京对申采浩说道。
申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