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测的？”

“嗯，06年吧？刚开始他和我说的时候我还小呢，04年为奥运会备战的时候我才多大？16，身体还没长成，你看我那时候的照片还比较瘦，没有今天这幅一身横肉的样子。所以那时候他即便跟我说，我即便真的跑了也跑不快的。一直到两年以后，他还总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我才真的跟他跑了一次。”

“那次你跑多少？我是说06年，嗯，你18岁的时候？”

“十秒二三那样吧？”

“那也接近全国记录了吧？”

“当时我们还真问过，接近是接近了，但当时全国记录好像是1998年周伟创造的10秒2，我06年才跑出来，那都是8年之后了。”

“当时曲波跑多少？”

“最快的一次好像是10秒5，将近10秒6。”

“就是说当时你并没有考虑转行？”

“对，我的成绩虽然不错，也只能说是不错，因为接近全国记录有很多人，不差我一个。而且我当时在足坛上已经距离金球奖不远了，不可能回头来从事一个连全国记录都破不了的项目。”

“你也没想到后来能越跑越快、越跳越远？”

“对，谁也想不到不是吗？如果能想到，我和曲波较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围观，真有机会田径队早就来找我了。而且，跑的方面我好歹还测过，跳的方面其实一直都没认真过。”

“那后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09年吧，我们在沈阳备战世界杯的时候，我又和曲波见到了，他又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他那人就这样，逮住一个笑料一辈子不放过那种。然后我和他又测了一次。”

“这次是多少？”

“最快的一次是9秒95，一般都是10秒出头，反正就在这个跨度里。”

“这个可够了吧？”

“什么？哦，全国记录是肯定够了，但我和他们正规短跑运动员相比，是非常非常不稳定的，跑十次能有一次进10秒就不错，偶然不好的话就10秒2出去了。”

“我是说，田径队这次该来找你了吧？”

“嗯，当时杜兆才主任听说以后特意派了个小组过来，我的情况组织上当时就掌握了。虽然说我的极端成绩确实……嗯，还行吧，但不稳定是个最大的问题。比如我参赛，预赛、复赛都是有门槛的，我很难保证能进入最终的决赛为国争光，极大可能是浪费一个名额。”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稳定下来的呢？”段暄抓狂的道：“你这一步步的进展简直了，我觉得其他田径运动员可能半年就解决的问题，你这一拖拖了好多年。差不多十年？”

“所以我才不是专业的啊。”王艾无良的笑道。

“快说，什么时候稳定下来的？你这次跑三回，成绩都很好。9秒98，10秒01，9秒71。”

“可能就是按你所说的，我是在较长的时间里慢慢稳定下来的，在我的记忆里这方面没有什么关键的时间点，说到底我们踢球的最多就跑60米，足球场总共才90米长，我们跑一百米干嘛？如果一定要说彻底稳定下来的，应该就是过去这一个月的集训，几位教练帮助我，嗯，把本来已经稳定在10秒内的短跑，大概一半一半吧，就是跑两次一次进十秒这种稳定在四分之三左右。”

“所以这三场比赛其实算是稳定性方面的比较好的发挥？那我问你，你在全运会之前的测试中，最快的时候跑多少？”

“9秒73……我大概在这个月里，跑进9秒8的不到10次，决赛的发挥确实是非常不错的。”

“为什么？和你未婚妻的加油有多大关系？”

“又说回来了？”

“一直也没离开啊。”

王艾吐了口气：“行吧，我未婚妻的因素是直接原因，就是当时我需要一个机会将我分散的、低落的情绪重新集中起来。但此前一个月的集训让我的稳定性提高了。而且足球方面的作用也不小，比赛里会有许多个心跳加速的关键时刻，比如射门前，比如激烈的对抗中。足球的特质可能也是我田径方面长期以来发挥不稳定的原因，因为足球赛就是不稳定的、多变的。”

“刚才听你的话，好像你认为我们跑和跳的希望很大？”

“当然，别看世界纪录都是外国人的，可我们中国顶尖运动员距离他们很近，尤其是一旦在方法上、经验上突破之后。我觉得我们的物质基础已经够了，差的是方式方法。”

“那你的方法，包括你的训练心得和这次突破前后所带来的东西，能起到多大作用？”

“这个我说不好，因为我一直没把田径当主业，我究竟是怎么成长起来的，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借鉴意义有多大我没法衡量，这就需要田径的教练们、运动员们一起去挖掘了，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你会支持他们吗？”

“现在不就是吗？”王艾反问了一句又补充道：“只要我有时间，有机会。都是国家的事，我个人没什么需要保密的。我的训练表、我的饮食表，都可以给他们，只要他们想要。不过要我抽出大块时间来陪他们搞什么测试，这个不容易，毕竟我在足球方面的工作太多了。”

“说起足球，你对在曼城的职业生涯有什么期待吗？”

王艾笑了下：“和过去没区别。”

“没区别是什么意思？”

“就是，冠军能拿多少拿多少，我不嫌多，相信球迷也不会嫌多。”

“有人说你和伊布是国际足坛顶尖球星里边最不安分的，你怎么看待你已经换了第六个俱乐部的事实？”

王艾笑着看向段暄：“是不是我总换俱乐部，让我的合作者感觉麻烦了？毕竟我每换一次，赞助商就要换一次海报？你们就要换一个联赛？”

段暄笑着没解释：那是当然的！

“嗯，这方面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不愿意重复自己。”王艾思量一二：“但我每一次转会当时都是有着迫切的需求，比如这次从拜仁到曼城，原因大家都清楚。对于一个足球小国的球星来说，在足球中心世界闯荡，每一次转会都是一个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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