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瞅着西班牙人不怎么着急啊？”

比赛重新开始后，段暄看了几分钟突然疑惑的问道。

“欧洲冠军嘛，心态稳得很。”张路淡定的道：“在欧洲球队眼中，我们中国队，以及韩国、日本这些，都是二流的，与他们有绝对的实力差距。你不会因为被小孩先打一拳就害怕，他们就是这个心态。”

“要这么说，小王儿还得继续加油才行。”

话音未落，场上的“小王儿”仿佛听到了段暄和全国球迷的心声。本是一次平平无奇的边路传中，而且还是来自朱挺被哈维纠缠的即将丢球时拖延西班牙队节奏的随便一脚，被他变成了威胁。

球的落点在罚球区右侧里边，此时拉莫斯和皮克正一前一后盯防王艾，见来球飘飘的没什么力量，于是两人默契的分工，皮克用后背阻挡王艾抢落点，拉莫斯半转身一边看着两人对抗的情况，一边准备跳起把球顶出罚球区。

大身板子的皮克力量很强，王艾此前数次对抗，虽然能把他撞的东倒西歪，龇牙咧嘴，但不能KO……裁判不许。所以这次王艾玩了个花的，先是用力挤皮克，把他的力气都引诱出来以后，突然一松！

皮克后退一步稳定重心，王艾已经绕前。

拉莫斯见状不好赶紧横移，还示意卡西利亚斯出来拿球。皮克强行控制重心，一把揪在了王艾后背的球衣上。

球，这时才落下来。

在拉莫斯的阻挡和皮克的拉扯下，王艾似乎没机会了，这毕竟是全球最好的里两名中卫。

但也不知王艾是怎么想的，他竟然选择了强行起跳，而且毫无保留，硬生生在两人的夹击中跳了起来。逼的卡西利亚斯紧急刹车防备王艾的吊射。

拉莫斯、王艾、皮克三人好像三明治一样紧紧的挤在一起，王艾就像三明治中间不整齐的肉片，虽然出头了，但几乎没有前后移动的空间，连上半身也做不到。

电光火石之间，空中的王艾上半身开始奇怪的左右摆动，好似要甩头攻门一样。问题是，球门在前方，王艾是正对球门，从右到左甩头，不是顶回去了吗？“回传”何必费这么大力气？

“唉！”一声叹息涌出张路的胸腔，沉淀在口腔里。

足球在王艾的额头弹出，经过了拉莫斯的面孔上方，从距离近门柱45度角的10米开始，向着偏出远门柱的方向飞行，然后……飞行中途转弯！

神奇的足球，狡猾的好像突然被风吹了一下，落入了远角。

场中欢呼升腾，电视机里解说员失声。段暄、张路持续了3秒钟的静默，然后段暄才后知后觉的欢呼，而张路一直在喘息。

进球后的王艾，从前后两个壮汉的夹击中摆脱出来，原地站着哈哈两声，冲着看台上红旗飘飘的位置，竖起两根大拇指。有人以为他是说2个球、也有人以为他在祝福那对第二次上镜头的小情侣。

此时直播信号中的回放出来了，段暄的疑问也来了：“张指导，我怎么突然觉得这球有点怪呢？我看小王儿这个动作不怎么不协调啊，还有，现在是近镜头了再看看……这球怎么中间拐弯了啊？现在是底线角度的镜头……确实拐弯了！这，这是弧线球吧？用头啊？”

“唉！”张路重重的叹息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

“什么？什么张指导？”

“我是没想到居然能亲眼第二次看到如此清晰美妙的头球弧线球，上一个还是比埃尔霍夫，我当初解说过那场比赛。”张路百感交集：“我曾经以为那是绝唱，没想到11年后，我在我们中国队球星身上看到了。98年，98年王艾刚考上大学吧？才12岁？”

伴随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本就心有疑惑的双方队员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诶卧槽！”中国队替补席前方，秃瓢的白广海一句脏话喷出口。

郜林拉着白广海的胳膊指着大屏幕：“白哥、白哥、白哥……”

“白个屁哥啊！这他妈还是人吗这？”白广海挥着手臂：“他也不怕落枕了？这是硬蹭啊！”

“白哥……不是，老白哥，你给解释一下。”

“还老白干呢！”白广海这时候冷静下来了，看着身边的郜林、董方卓、毛剑卿，甚至还有前方的面带一丝微笑的高洪波，搓了搓脑门子：“比埃尔霍夫那个我研究过，当时来球就带旋转，顺时针旋转，他在和小王差不多的角度上，没人防守，这中间他可能头有点小摆动，稍微加了一点或者说没有阻止旋转。但，但这次不是！”

“那谁，老马，摄像机给我看下。”马东乐呵呵、颠颠的跑来交过摄像机，自从高家军有了王艾，数码摄像机就是标配，而且清晰度越来越高，这算是办公器材，足协给报销！

老白摆弄了一下回放：“你们瞅着，朱挺这球，又高又飘，哪有旋转？没有。所以这个旋转，是你们老大自己用脑门子硬蹭出来的，懂没？他是用脑袋，脑瓜皮这点皮，当球鞋使唤了！”

说着，老白瞪大眼，左右摆动上半身跟一只鸭子似的，拿拳头对准自己的脑门子：“就这么蹭、就这么蹭，一个本来0度的从哪来回哪去的动作，硬是被他打了个90度的，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狮子摆头！你瞅卡西利亚斯，现在还楞着呢，都给干傻了都！”

“我看看？”黎兵走了上来。

老白嘟嘟囔囔回去了，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好失败！

黎兵反复看了看：“也不全是蹭，他还是有向前加力的，要不然球速太慢，守门员一伸手就拿下了。”

范志毅也凑过来瞅着：“嗯，前后两个球员夹的太紧了，被逼无奈，这球想要进，还就真得这样，要不然直接顶，力量太小，几乎没有威胁。这是用头搓了一个弧线球……操！”

“好了，赛后再说。”老高轰散了众人。

中国队静下来了，而这一球的轰动却还在各国的电视机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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