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节?红花与绿叶(五)

  “超乎想象啊。”7月5日国防大学某办公室,张召忠对刘春明说道:“训练课程又得调整了,没想到你们基础这么好。”

  刘春明嘴角含笑:“都是小王儿的主意,从小他就爱给大家上课,就他学历高么。我和小高都得听,一来二去的,好像也不成体系讲了很多。”

  张召忠抬起头来:“优点是基础很好,接受起来容易。缺点是难以产生巨大的增幅效果,我们的工作难度更大了。”

  说到这,张召忠放下手里国家队的资料:“从各方面资料综合来看,你们来找我们理所当然,因为你们过去很多做法,都在默默践行着我军的一些指导方针。比如群众路线、军事民主、服从指挥、作风优良、准备充分、不怕牺牲……我翻了你们的许多会议记录,在处理大赛和比赛、联赛和杯赛、职业和荣誉这些关系上,很有辩证法思想。”

  刘春明笑着摇摇头:“我替小王谢谢您的表扬了,我和小高是比较传统的教练,这套新东西都是他带来的。他的家我去过,书房里全是哲学著作,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马列革命家的著作,甚至连霍查、卡斯特罗、铁托的著作都有。”

  在张召忠目瞪口呆中,刘春明摇头:“我认真看过,他不是装样子,那书都翻过,还有批注……呃、应该叫学习心得。反正,他应该是现实中少见的、年轻人中更少见的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是真信这个,而且不同于一般群众的信。他是通过缜密学习、反复思辨后信的……别看我,思辨这个词,都是他告诉我的。”

  “怪不得!”张召忠眨了眨眼:“我说呢,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张召忠思考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看来要当你们的老师真不容易,得加量了。原本只是进行粗浅的军事教育就可以,重点还是放在你们的工作上。现在来看,我们自己得拔高了,你们的队伍已经践行了初步的我军军事思想,这样要产生增进效果,我们这边必须要拔高了。”

  张召忠说的“拔高”,体现在了第二天的军训内容上,开始多了一些涉密的东西。

  比如军事课程不再是大而化之的,而是从土地革命战争开始,多了很多战争细节、多了很多军事家发展军事理论、从实践中摸索进步的东西。而枪械这一块,越过了单兵传统枪械、什么五四式、五六冲、半自动,都下去了,直接上95式!

  从大口径变成了小口径,这是我军轻武器的重要变革,展现出的是军事思想的变化。

  不拿点干货出来,真教育不了这帮人。

  7月2日,经过了十天严格的军事训练以后,在高家军具备了基本的军事素养之后,全体被拉出国防大学往被开,逐渐进入燕山山脉的一处军营里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军训。

  番号不准问、手机不准带、军营不许出。

  到了这里大家才体会到国防大学的好,起码那是北京城里,晚上还可以看电视,这一下拉进深山老林里,路上遇到的人0个有7个是穿军装的,其他3个没准还是便装的。

  张召忠这时候终于露面了,跟大家解释:“今年十一是建国60周年,有大阅兵,许多参演部队现在就已经开始训练了。你们的隔壁就是一个训练营地,如果你们表现的好,可以带你们去参观。所以,现在管的严,你们也算赶上好时候了。”

  已经和外界音讯不通十天的众人,默默点头、心里流泪。

  由于大家基础各方面都很好,所以到了燕山以后,军姿和队列已经成了程序,重点是开始各种专业化的军事训练,具体说就是打靶、开装甲车。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上直升机索降都可以学。

  5天之后,足球终于回归了众人的生活,每天抽出两个小时进行足球训练,晚上的时候在学习军事知识的同时开始尝试性的对两者进行结合,按照百战百胜的我军军事思想审视国家队的自我建设,从中查找问题。

  只是进行的比较艰难。

  一个是过去国家队的思想建设虽然热热闹闹,但发起者和承担者其实一直都是王艾一个人,大家的文化知识较差,承担不起来,顶多和王艾抬杠。说到正事儿了,还是按照王艾的来。

  这也就等于王艾的专业水平是众人的天花板,大家也习惯了听他的,不怎么带脑子,这还不像研究战术的时候大家能说几句。到国情课或者队伍长期的建设什么的,插不上话。

  现在比王艾水平更高的来了,在王艾都要重新学习的情况下,大家就更参与不上了。

  另一个是张教授他们不是专业搞足球的,而且跨界太远。为了能够进行好这个课题,他们甚至特意去男篮取经,结果发现,结合的水平也就和国家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高家军。

  不能都让国家队自己想办法,这个课题组能建立,足协也是希望这帮军事专家能抽出来时间帮忙总结出来一些新东西的,你们比王艾的水平高么。可到了具体层面,非常挠头,比如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这一条怎么体现?粗浅层面就是抢逼围呗,大家都这么干的,可问题是,要害是“消灭”,抢逼围无法真的在足球场上让对方被罚下,消灭不了对方的“有生力量”。

  尽管开始之前,张召忠小组、国家队教练组、王艾都预感到困难重重,可真开始了,才知道困难比想象中还要大。老高、老刘有点灰心了,暗自给阎世铎打电话:“技术层面探讨不出来就算了,在思想作风方面有所提高也没白来。”

  可与他们不同的是,张召忠和王艾,都被激起了学者的倔脾气。

  搞学术的,尤其是到了新领域、新课题的,无不是针对大脑的“开拓”、无不是思维里的筚路蓝缕。越是困难、越证明是拓荒;越是困难、越说明有价值。

  一老一少两位响当当的知名学者,在燕山深处的军营里,开始了艰难、坚定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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