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我其实是年仲渊的女儿。我妈妈丁遥,是年仲渊的原配。”
年静姝缓缓地陈述着,一丝千金小姐的自豪都没有。
闻言,苏陶陶猛地坐起来,在黑暗中诧异的看着她。苏家也在莫城这个圈子,当年丁遥的事迹,她听上一代的人提过。
有些感慨的说:“你是年伯伯和丁遥阿姨的女儿?”
话落,年静姝的思绪随着回忆,飘回5岁那年。
那天,丁遥的三七刚过,天气出奇的好。
好像为了迎接锦遥院的新女主人一样,艳阳高照,喜鹊临门。
消失了几天的年仲渊终于回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气温婉的少妇,和一个只有几分清秀的小女孩。
他说:“小姝,昨晚妈妈托梦给爸爸,让我给你找一位新妈妈。这是爸爸给你找的新妈妈,还有一个小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喜欢吗?”
小小的年静姝即使知道这是个谎言,也并没有揭穿他。她明白这是爸爸找的后妈,在幼儿园小朋友嘴里她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而后,方菲天天变着法的逗她开心,比丁遥在世时还要宠她,就连方芩也是百般呵护,天天带着她玩儿。
刚刚失去母亲的幼童,脆弱不堪,极其渴望得到关爱。方菲母女恰好抓住了这点。
几周的相处,没有任何防备的小年静姝接受了方菲母女的示好,脸上的笑容多起来。对方菲有了一丝尊敬,对于这个和她没有血缘的姐姐,也有了几分喜爱和依赖。
正是这份依赖和信任,造就了这道十年也难以愈合的伤疤!
突发变故的那天,是方芩主动邀请的。
由于丁遥在锦姝院的湖里去世,年家下令绝不允许年静姝靠近湖边一步。方芩明知道这点,还诱惑她去湖边捉鱼。
两人刚走到湖边,方芩面部狰狞的说:“你妈妈就是死在这湖里,你想去陪她吗?”
毫无防备的年静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方芩推了下去。
做完这事她并不急着离开,反而静静站在湖边,欣赏5岁的小女孩在水里垂死挣扎。
起初那几年,每当夜深人静,小小的年静姝都被她那魔鬼般的笑容吓醒。
直到年静姝的叫喊声引来保安,她才假装刚刚发现有人掉进湖里的样子。
被救起后,年静姝发烧昏迷了三天。由于受了巨大的刺激和惊吓,醒来后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她变成了小哑巴,这到是称了方芩的意。
年仲渊知道后,送她去检查了全身。医生诊断说这是由于受到巨大刺激而引起的一种心境障碍疾病,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这种病的现实反应不太一样,而年静姝的反应就是封闭自己,不与外界交流。
后来在方菲的劝说下,年仲渊借口年家不适合年静姝恢复病情,便把她送回了外公家。
外公接回小哑巴,细心照料了五年,直到心力交瘁忧思成疾而去世。去世前,年静姝终于开口喊了句外公。
医生分析,也许是亲人的再次离世刺激到大脑的某条传输神经,而引发病情的好转。
当年语言障碍影响了年静姝正常的学习生活,原计划5岁上一年级,外公也确实让她上了。不过是上的聋哑学校罢了……
以至于原本可以和陆离成为校友,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由于年静姝不认同外公送她去聋哑学校,便以考试交白卷而抗争,就这样被迫读了三年的一年级。
回忆起那三年,年静姝还是感到无比的酸涩与羞辱。有谁愿意被人嘲笑是小傻子、留级生,还有小哑巴呢?
恢复语言能力后,她跟着外婆到了海城。
直到跳级读完小学,顺利考入初中,过上普通小孩的学习生活。她才算真正脱离那段不管白天黑夜,永远都只有自己的日子。
这便是润邦国际正牌大小姐飘零的身世,苦涩的童年。
随着年静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苏陶陶早已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的说:“这个方芩怎么这样狠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要润邦国际董事长千金这个位子呗。”
“姝姝,就没人发现她的恶行吗?她这是谋杀啊。”
“当年的监控还不完善,我清醒后很想指认她,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再说了,我5岁她7岁,都是小孩子,谁会当真呢?即使大人们知道了,最多说一句小孩子的玩闹罢了。”
“那你爸爸呢?怎么忍心把你送走?”
“呵!我也想问他一句为什么。离开不到一年,方菲便给他生了个儿子。那还有空关心我这个有心理疾病,还是小哑巴的女儿。”
年静姝自嘲的笑了笑。
“十岁那年你明明就恢复说话了,他为什么不接你回去?”
家庭和睦的苏陶陶对年仲渊的做法有些难以置信。
“不要说接了,十年来他对我不闻不问,每年只打一笔赡养费。我缺的是钱吗?没有他的钱,我们也过得很好。”
此时,苏陶陶已经不再去纠结那个她曾经崇拜过,现在却彻底厌恶的年董事长。问出了这个,她有些纠结的问题。
“姝姝,现在你的病情还好吗?为什么平常的相处感觉不到你有任何异常?”
黑暗中,年静姝一脸淡然道:“在海城观察和跟踪治疗了五年,主治医师已经确认我的病趋于稳定。所以,我才鼓起勇气回到莫城,回到阿离身边。”
心中再无疑问的苏陶陶,终于压抑着声音,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