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麓现在就挂着个官职在养老。【】
是的,他算是提前养老了,这是皇帝给他的赏赐。
他的俸禄加上以往积累的浮财,足以让他过上富家翁的日子,可他却把日子过成了平头百姓。
可这样的日子他却甘之如醇,和在礼部混的如鱼得水的陈默相比,他就像是一条潜在水底的小鱼。
所以在看到陈默时,他只是嗯了一声。
陈默看看这个普普通通的家,苦着脸道“老黄,究竟是谁”
黄金麓低头摆弄着被拆散的椅子,说道“你如今倒是得了重用,只是重用之后,必然是要盯着你,免得你哪日做了叛逆都不知道。”
陈默的脚一软,慌张的道“老黄,我哪会做什么叛逆,这是污蔑,无耻的污蔑”
黄金麓只是木然“我提醒你一次,就算是了结了大家之间的情谊,你且自己珍重吧。”
“老黄这是陷害”
陈默一番哀求之后,黄金麓叹息道“你小小的主事,却得了陛下的青眼,在礼部也包揽了接待使者的大事,可上面的那些人呢都是木头神像就看着你陈默得意洋洋而心甘情愿”
陈默一听就慌了,他仔细想想自己在礼部的情况,越想越慌。
他这种人在那些正经出身的官员看来就是幸进,至于什么功劳,在那些人的眼中只是浮云,没过科举的都是幸进。
而且陈默让他们感到了轻浮和猥琐,这才是最要命的。
这可是礼部啊
什么时候这等轻浮猥琐的人都能在礼部被重用了
陈默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说道“老黄,那些人究竟是谁”
“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陈默,你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吧。”
“泰西人肯定在疯狂的打造船只。”
方家的书房里,方醒和郑和在说着局势。
“所谓的使团只是来探虚实的,法兰克可能会保守一些,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失败中,可里斯本和金雀花看到了咱们的船,那么到外面去寻求财富必将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方醒看着地图在分析着,郑和不时反驳一句,倒也气氛融洽。
“你说的寻求财富只是一点,洪保说过,泰西人对咱们的战船眼红了,若非他们警惕,估摸着就要全部留在泰西了。”
“威胁”
“对,就是威胁,泰西人感到了威胁。”
郑和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个。
“洪保说了,他们还在跳帮,或是用弓箭,当咱们的战船用火炮轰沉他们的船只时,泰西人肯定会深思,然后做出应对。”
“他们感受到了足够的威胁,然后必然会警惕,所以下次再到泰西时,他们的实力肯定会大不相同,而且法兰克和金雀花之间的战争将会结束。”
方醒觉得有些荒谬。
法兰克和金雀花之间的战争他不知道究竟打到了什么时候,可现在居然因为大明的原因而停战了。
“那么水师组建之后,目标就要对准他们。”
两人开始商议水师在外可能的基地,从海峡一直摸到木骨都束。
“鼍龙湾可惜了一些,不过咱们以逸待劳也不错,他们若是能从里面出来,那么就迎头痛击,难道咱们还会怕了不成”
“鼍龙湾过去就不好补给了,在目前来说,咱们不适合太靠前,不过鼍龙湾后面有岛屿,到时候弄几个点,补给修船。”
两人商议了许久,郑和记录下了不少重点,然后回去做规划。
而等候了许久的陈默这才得以进来。
“兴和伯救命”
一见面这货就跪下了,而且还抱着方醒的大腿,几乎是嚎啕大哭。
方醒愕然道“什么命谁要杀你”
陈默抬头,眼泪鼻涕一脸,说道“兴和伯,有人跟踪下官,被老黄发现了,提醒了下官。”
陈默和方醒的渊源颇深,所以要是动他的话,至少得给方醒说一声。
可谁也没给他说过什么。
“你且回去,本伯稍后让人去查。”
等陈默一走,方醒就找来黄钟问话。
“陈默最近有些得意,发飘了,有了家室还去勾引女孩子,被人点了出来,好像是东厂的人。”
“有趣。”
方醒觉得东厂的居然会好心到去阻止了事态的发展,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安纶这是什么意思”
方醒并不觉得一个礼部主事值得安纶去盯着,他玩味的道“他这是在挑衅我吗”
黄钟摇头,然后迟疑着点点头,“伯爷,说不准啊”
“那我倒要去看看。”
“盯紧了那些人,特别是那些地方望族,只要是对新政不满的,都记下来,等时机一到,全部拿下”
东厂里,安纶在台阶上坐着,下面站满了人。
他又白了不少,气质阴柔了许多,只是随便抚弄一下鬓角,那阴冷的眼神就能让人心中发寒。
陈实就在第一位,他认真的听着。
安纶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把鬓角的头发在手指头上卷了几卷,淡然道“别去想什么关系,什么望族,这些都是假的,效忠陛下才是真的。”
他冷冷的看着麾下,心中却在琢磨着最近朝中的动向。
“定国公府多大的功劳可定国公都自己清理了投献,还进宫请罪,那些士绅算个什么啊算个屁”
“忠心,咱家说过多次了,东厂上下的第一要务是什么就是忠心。”
安纶起身,挥舞着右手喊道“没了忠心,再多的功绩也是居心叵测,丧心病狂”
陈实的脸颊颤动一下,想提醒他不该用丧心病狂,而是该用蝇营狗苟。
可安纶现在威严日盛,他只有装作没听到的份。
他看了下面一眼,那些档头们都很老实,几个档头还一脸求知欲的看着安纶。
这就是人才啊
“散了吧”
敲打完手下,安纶冷着脸遣散了他们,就留下了陈实。
“闫春辉现在怎么样吏部对他的考评如何福建布政司那边对他的看法如何”
安纶问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厉,死死的盯住了陈实。
陈实不知道安纶为何要对闫大建父子那么关注,不过他不想干涉,所以马上就说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公公,闫春辉这一两年在蛰伏,吏部两次中上考评,说是可以升官,可是闫大建却亲自去找了蹇义推却了。”
他看了安纶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至于福建布政司,那边毕竟有闫大建的故旧在,所以闫春辉一直没动,而且为官很谨慎,没有恶评。”
安纶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
安纶面色缓和了些,说道“继续盯着,那对父子有些问题,咱家一直想找到证据。”
陈实急忙应了,这时外面有人来禀告,兴和伯方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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