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朱高煦还在喝酒。
“方醒,来!”
他扔了个酒囊过来,这还是从仓库里找到的。
为了求那一线可能性,仆固放弃了烧毁仓储的决定,让明军捡了个便宜。
别失八里城一下,此地再无威胁。
所以只要看好俘虏,今夜怎么都行。
室内就两张椅子,中间弄了个炭盆,上面吊着口锅,方醒闻到了羊肉味。
没筷子,常建勋弄了两截枯枝,方醒接过后,觉得也还顺手。
他夹了一块骨头,奋力的啃咬着。
羊肉有些膻味,但没有膻味的羊肉也没法吃。
吸了骨髓,方醒喝了一大口烈酒,然后舀了一碗汤,放了些辣椒面进去,慢慢的啜饮着。
朱高煦一直在看着他的动作,见他不慌不忙,就说道:“仆固……应该带回去。”
大明对肉迷一直很好奇,并很警惕。
如果能拿了仆固回京,那就是个大功。
朱高煦现在就想立功,然后回去和朱瞻基吵架,然后带着一溜移民去海外。
“东厂死了三人,锦衣卫死了五人。其中东厂有两人是被虐杀。”
朱高煦摇摇头,嘟囔道:“随便你吧,那就弄死他!”
这是个朋友!
方醒微笑道:“大明需要震慑各方,要告诉他们,敢于触怒大明的人,或是势力、国家,大明或许会暂时隐忍,但不会放弃追索,不会让大明被人羞辱,永远都不!”
朱高煦觉得这种思想有些合自己的脾胃,就举起酒囊和方醒喝了一口。
“瞻基不错,至少比我那大哥强。”
这里只有他们俩,常建勋蹲在边上,被无视了。
“是,他不错。先帝……”
方醒想了想,说道:“先帝是个厚道人,极为厚道,仁字当之无愧!”
朱高煦唏嘘道:“大哥好,只是好过头了,后悔了,可也无济于事啊!终究是身子骨差了。”
两人都避开了仆固的话题,然后争夺着锅里的羊肉。
最后方醒还是落败,他打着饱嗝,看着朱高煦恶行恶相的在啃骨头,真的担忧他的胃会爆炸。
他慢慢的喝着酒,发现深夜喝酒真的不容易醉。
他恼火的是乌恩。
也思牙的失败本就在预料之中,可乌恩和软弱的也思牙不同,他至少在亦力把里和大明对抗过,在哈烈有着不小的名气。
只要拿住一个活着的乌恩,方醒就能操纵舆论,搅乱哈烈的局势。
仆固,那个以为自己很坚强的家伙,终于败给了剧痛和恐惧。
方醒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叫监军来!”
王贺到时,方醒和朱高煦都有些微醺。
“吃点?”
里面还有两根骨头,如果是在京城,这就是羞辱人。可这里是塞外,是亦力把里,这只是平常。
王贺看了朱高煦一眼,朱高炽骂道:“吃就吃,难道本王还能吃了你?!”
王贺面色发青,却是被冷的。
他弄了一碗汤,加了许多辣椒,等他吃完羊肉,喝了两碗汤,方醒才说道:“让人散播出去,乌恩死于仆固之手,仆固来哈烈就是想利用哈烈人…...剩下的你自己编,然后放几个俘虏回去。”
王贺一怔,然后得意的道:“兴和伯放心,咱家对这等事最是拿手……”
“那你还在等什么?”
朱高煦见不惯王贺那种小人得志的模样,就出言赶人。
王贺也见不得朱高煦发火,他缩缩脖子,起身行礼告退。
俘虏们都在干活,王贺摸过去,找了个通译交代了些话,然后就回去睡了。
“……殿下是被仆固杀死的?谁看到了?”
“我,当时仆固一拳把殿下打晕过去,稍后他割断了殿下的咽喉,那鲜血飙出老高……”
“没错,肉迷人就是想让哈烈和大明打起来,这样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无耻的肉迷人啊!我恨不能回到撒马尔罕去告诉他们,让他们警惕肉迷人。”
“……”
无耻的肉迷人仆固已经交代完了,不,是他拒绝再交代剩下的细节,哪怕小刀和方五用出全部手段也无济于事。
这是心理建设成功了!
可惜却晚了。
“你都说完了?”
辛老七最后问道,他缓缓拔出长刀。
仆固点点头,说道:“杀了我,记得让我的眼睛看着肉迷,我会一直看着。”
辛老七点点头,看了方五一眼。
“七哥,剩下的小事他不肯说,有些死气。”
辛老七抽出长刀,看了一眼快堆好的京观。
仆固此刻已经不再后悔自己先前的软弱,他朗声道:“大明若是聪明,就该和肉迷成为朋友,相信我,肉迷会让大明……”
刀光闪过!
人头带着诧异飞了出去!
辛老七收刀,淡淡的道:“话太多,不好!”
……
京观连夜成型,辛老七把仆固的人头放在最高处,却是对准了撒马尔罕。
乌恩的尸骸被找到了,在天亮之前,王贺召集了那些疲惫的战俘,把乌恩埋在了京观边上。
“大明和哈烈应该成为朋友。”
王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说道:“如果没有仆固和肉迷在中间蛊惑,那么此刻……咱家还在京城享受着春风,而不是到草原上来吹着冻死人的冷风,看着眼前一片枯黄!”
“这不是春天!”
王贺摇摇头,说道:“北方的春天来的很晚,乌恩信任仆固,信任肉迷人,代价就是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据说在撒马尔罕那里,和肉迷人结盟的呼声很高,篾儿干野心勃勃,可咱家看啊!迟早有一天,这一切都会为肉迷做了嫁衣!”
……
太阳渐渐升起,照在京观上。
冷!
明军长途奔袭,加上连续作战,所以都很疲惫。
到处都是呼噜声,连厨子都在睡觉。
四处寂静,战俘们也在睡。
土屋之中,疲惫战胜了惊恐,鼾声震天。
明军不会杀我们了!
从京观建成后明军的动作来看,战俘们觉得自己将会成为劳力。
大部分人都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并为之感到庆幸。
可依旧有人不甘心,并在寻找着机会。
看守战俘的是两个百户所。
太阳晒在人身上,并未感受到多少温暖。那些军士开始轮班,换下去的人回到住处就睡的人事不省。
而换来的人都在打着哈欠,不少人都在站着打盹。
一间土屋的后面慢慢的被挖出了个洞。
一双眼睛看了看外面,然后洞口扩大,直至能容纳一人出入。
两个俘虏悄然摸了出来,然后一路‘神迹’般的,居然有惊无险的出了城,甚至还偷到了几匹带着粮草的战马。
还是好马!
等这两人仓皇而逃后,一队明军咋咋呼呼的发现了,然后开始追击。
等方醒醒来时,有战俘成功逃走的消息传来。
“好事,咱们的事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