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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把长刀破开雨雾劈斩而来,车里却好似没有动静,两名刺客也面露喜色,准备一击即走。
“叮!”
车帘蓦地被掀开,一把细剑点在了两把长刀之,旋即邓嬷嬷从车里跃出。
没有呐喊,也没有暴喝,两个大汉看到是一个女人,心一宽,旋即双刀围攻。
邓嬷嬷的身形在雨像是燕子般的一个下坠,避开攻击的同时,手的细剑下刺。
“叮!”
细剑刁钻的突破了长刀的封锁,哪怕刺客极力躲避,持刀的右臂依然被刺穿。
“**!”
被刺的这人低喝一声,旋即自己快速后退,那速度快若奔马。
剩下的一人楞了一下,刚向后退,最后一辆马车里突然跃出一人,手的长刀瞬间封住了他后退的路线。
刺客刚才被邓嬷嬷一连串的阴狠攻击给弄的心有了阴影,只得转身一刀劈斩,准备从身后突围。
“杀!”
长刀交碰,拦截的那人在刺客的愕然弃刀,旋即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顿时鲜血四溅。
“***”
“留个活口!”
“嗤!”
邓嬷嬷的身体微微旋转,再停下时,那刺客的胸前全是细剑造成的细孔。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留活口留活口,你偏要杀人!”
沈石头不满的道,可邓嬷嬷只是在刺客的衣服擦拭着细剑的血迹,随后又掏出一张手绢仔细擦拭。
沈石头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说道:“我说你这人好没道理,问你话呢!”
邓嬷嬷看到了方醒等人正在过来,淡淡的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夫人和少爷他们,至于活口什么的,那是你们的事,别问我!”
看着车帘微动,邓嬷嬷已经消失在原地,沈石头气急败坏的道:“女人果真都是欠收拾!”
“男人都只会叫嚣,却没真本事!”
沈石头被这话梗的难受,正准备还击,却看到了方醒一行人走来,赶紧迎去。
“伯爷,下官惭愧,没有拦住那个刺客。”
方醒看了那具尸骸一眼,说道:“很好了,若是没有你在,今日这里危险了,回头我会与太孙说说。”
沈石头一听喜不自禁,想着只要和方醒打好关系,等朱瞻基位后,飞黄腾达也只是等闲啊!
“伯爷谬赞了,那人是贵府的嬷嬷杀的,下官只是拦截了一下。”
方醒闻言多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推诿,不冒领,保持下去,相信你会有一个好前程。”
这时邓嬷嬷探头出来道:“老爷,夫人他们睡的很好。”
方醒笑道:“御医的配方不伤身体,不错。”
邓嬷嬷看了正因为方醒刚才的话而欢喜的沈石头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又回了车里。
“我们回家!”
方醒马,远处,家丁们正从几个地方骑马赶来。
于谦也在不远处,刚才他看到了刺客被斩杀的全过程,不禁有些慌张。
……
“伯爷,这下那于谦算是在顺天府站稳脚跟了。”
黄钟觉得方醒对于谦的看重有些没来由,为了于谦,午他经历了一场刺杀。
方醒信马由缰,缓缓的道:“伯律,大明的变革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王安石不管后世如何评价,革新之心坚不可摧,可却因反对者过多,自家阵营的人也是参差不齐,心思各异,这才导致了一败涂地。我们不能学他,不能当拗相公,而是应当学会秦桧的手段,王安石的心。”
解缙叹息道:“德华此言甚是,没有秦桧的手段,再坚定的人也无法完成大任,这是现实,让人无奈却又不舍放弃。”
黄钟有些恍惚的道:“想想那些所谓的奸臣,有多少奸的?不过都是为了那个官位罢了,顺从君王,甚至是蛊惑君王,只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权势和富贵,不堪入目啊!”
马车缓缓朝着北平城方向而去,先前不准备跟着车队的于谦也跟来了,正好听到方醒的话。
“没有一帆风顺的革新,要坚韧,同时还得会同自己的敌人争斗,而不是撒泼,撒泼没有丝毫的意义,只会把事情弄糟。吏治是个大问题,不过当大明持续发展时,终有一天,吏治会成为阻碍这个发展的堤坝,而后你们便可看到洪水冲垮堤坝的场景。”
“从来都是舟先摆弄水,而后水才会生出波澜,太祖高皇帝统一原,重夺幽燕之地,这是人心思安的平稳期。而当今陛下对外强硬,继续扫清威胁,大明可以说是正处于最好的时候,这便是时机……”
一路回了北平城,于谦去了顺天府。
作为小吏,他没有资格去觐见府尹,而官也只是个吏目,连品级都没有,可以说都是下层人。
“于谦来了,坐吧。”
于谦点头,心情有些沉重,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在挑战一个潜规则,代价很有可能是回家吃老米饭。
“于谦啊!”
“下官在。”
按道理于谦应当自称小的,可他不乐意,连府尹也无法让一位进士自称小的。
“于谦啊!好好干,本官相信你肯定会有重归进士荣耀的那一日。”
于谦愕然抬头,看到自己的官隋士正一脸唏嘘的模样。
“干嘛?你本是雄鹰,却被当做雀儿养在了笼子里,如今那兴和伯便是给你打开牢笼之人,你自然有重新翱翔于空的机会。”
隋士苦笑道:“本官有这个名字倒也艰难,有人玩笑说本官是隋朝的士,是来颠覆我大明的奸细……”
“这是无稽之谈,牵强附会!无耻!”
于谦有些愤怒了,什么隋朝的士,这尼玛不是在寻找借口打击自己的对手罢了。
隋士淡淡的道:“当年本官本有机会升迁,可最后是被这个看似无稽之谈的原因给刷下来了。”
于谦心震动,脱口而出道:“大人可去申诉过?”
隋士莞尔道:“你还是个愣头青,那等事情有了开头,哪会容你再次翻身,否则做出这个决定的官失了威信,你想想,你的冤屈和官的威信起来,谁大?”
于谦无奈的说道:“官的威信吧。”
这是一个被打击到的于谦,所以居然会说出这个答案。
隋士摇头道:“不,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出色。我这些话只是想告诉你,有理想是好事,可你得有方法,不要横冲直撞,那只会让你头破血流。”
于谦拱手受教,问道:“大人何以……”
“前面冷淡,后来热情?”
隋士笑道:“那李三两人一回来屁滚尿流的交代了自己贪腐之事,等他们得知是兴和伯插手之后,连府尹都被惊动了,于谦,你以后不同了,不过对你并无好处,在规则之内,多的是人去整你,明白吗?”
于谦茫然的点点头,隋士知道他的心情,叹息一声出去了。
外面春雨绵绵,于谦看着屋檐流水形成的水幕,不禁有些痴了。
“这便是……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