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川站了很久,默默祈福很久。他知道,殷家不可能没有殷若,没有少东家。
殷力、殷川、殷辽三兄弟被称为东家,只因他们是殷刀的儿子,在殷家的家族里,理当这样称呼。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东家才是真正当家的人。
殷川对侄女儿有信心。
……
北市的这个夜晚人声鼎沸,拿到铺面的人纵情饮宴。
岳掌柜的让从酒桌上拉下来,别提有多不高兴,一脚把房门踢开,坐下来脸上乌云密布。
跟他的伙计关好门,门后走出一个大汉,满面阴戾气,手里拎着钢刀。
“岳掌柜的,咱们可是事先说好的,我们罗二当家自愿到殿下面前帮你们办事,你得救他,不然我们伏牛山的强盗可不是好惹的。”
岳掌柜的沉着脸:“你们总是自愿来的?”
大汉在他对面坐下来:“罗二当家的不来,也会让你们绕进这件事里,他又说曾受你恩惠,这才把脑袋送到殿下面前。”
“哼哼。”
岳掌柜的嗯啊几声。
面前的大汉是罗二的心腹兄弟,但是他也不知道内幕。
一个月前,殷家的人找到这位岳掌柜,不是一定要找他,只有他在一定的范围,让找到。
“去北市争铺面,好啊好啊,殷老东家对我真好,这好事他自己不要,轮到我?”
岳掌柜的并不糊涂。
相反,他是个精明到不择一切手段的人。
殷家的人直接说出:“您听说过赐婚圣旨没有?”
岳掌柜的诧异:“去年我听说金家在京里谋大事,消息没大灵通,只听到一句,我让人去打听,也不准确。怎么?金家要把你殷家撵出丹城,你殷家狗急跳墙,就找我联手?”
“恰恰相反,赐婚圣旨在我家。”
殷家只有一个出挑且名动的姑娘,因她年纪小,而没有在生意场让人耳熟能详,但岳掌柜的和殷家有往来,他是知道的。
王府?
殷家?
岳掌柜的心思,也觉得圣旨上不应是银三姑娘。忙问:“是谁?”
“唉,三姑娘。”
“哦……。”
岳掌柜的在一连的长声里,只看来人唉声叹气,不用殷家来人细说,他明白了,殷家的少东家未必喜欢这道圣旨:“可巧儿,我正要往北市赶,听说尧王殿下去冬奉旨巡视北市,我想总有机会。不瞒你说,能从陈赵两家抠出几间铺子来倒也不错。”
他反问殷家来人:“你去吗?一起吧。我需要你殷家在北市的人手,你们总需要我的为人。”
和殷家不是头一天有交情,白胖子岳掌柜的不否认自己不择手段的个性。
殷家来人道:“您去着了,陈赵两家血流成河,充公至少一百间铺面。”
岳掌柜的双眼放光:“但咱们还等什么,走走,快走。”
“老东家让我带个话,您是要稳妥的,还是不靠谱那种,可能到手也未必到手?”
岳掌柜的奇怪:“听你口气,你殷家志在必得。既然如此,还找我做什么。”
他哈哈笑:“对啊,你家有圣旨。”
“争的人太多,需要帮手,我殷家保证岳掌柜在北市一定有铺面,但是,我家出大力已得尧王殿下欢心,我家要三分之二。”
殷家来人郑重地道:“圣旨是催命的,你知我知。与圣旨无关。”
岳掌柜的镇定下来,殷家敢要大的那份,以殷刀的为人,事情十拿九稳。
他低下头,半晌道:“好是好了,不过去的人太多,我可不保证虎口抢食。”
“请放心,去什么人,我家会安排。”
殷家来人告辞以后,岳掌柜的就往北市赶,赶到一定的地方,听到的消息如他所想,银三姑娘跑没见了。
据说让金家撵走?
岳掌柜当时想,扯!殷刀能和金胡相争一辈子,又有圣旨,怎么可能圣旨下的第二天一早就让撵走。
殷刀气坏脑袋了吗?
传圣旨的人是死的吗?
这里有隐情,岳掌柜的不介意掺和上一脚。他找到罗二,对他说了一番话。
“北市附近要乱,你别管,这事与我有关。我特来提醒你,你若是不想法证实自己当时不在,尧王殿下怀疑到你身上,饶不了你。”
罗二也不呆:“我只一个占山的,官府派兵我就躲,官府走了我再出来,殿下?我可扛不住。”
“去北市,告诉殿下这附近乱了,别的话不用你说。”
一个能和强盗罗二有交情的掌柜,岳掌柜的是个毒辣的人。金胡已经遭灾,踩一脚和踩两脚没啥区别。
金家在京中打点数年,圣旨却到殷家,一看就没招朝廷待见。又让黑施三撵走,尧王梁未是真的不喜欢他。
赶紧踩。
把金家抹成黑乌鸦。
尧王殿下一发怒把金家撵出丹城,而岳家在北市又有落脚处,那片生产红花的大草原,好歹岳家也分上一些吧。
岳掌柜的回想着,得逞而又奸猾的笑浮现在面上。
“岳掌柜的,您回我话啊,罗二当家可怎么救?”伏牛山强盗把他喊醒。
岳掌柜的严肃地道:“罗二来的时候,就知道他必死。”
“呛啷!”
伏牛山强盗把刀出鞘。
岳掌柜的不怕,微微一笑:“别看北市不宵禁,殿下在城里杀的人还少吗?再说我敢和罗二打交道,你知道我的护院有谁吗?”
袖子里取出银票:“这是当初说好的,先付一半,我想法营救罗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