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施三闭上嘴,整个天地恢复清静。哪怕陈赵两家的人离案几更近,梁未其实听他们说话听的更清楚。
确实来说,梁未根本就听不进陈赵两家的话,他把陈赵两家全都无视。
轻轻抬起手指,随意的在春光中晃动两下。远处,就有人一声一声传递下去。
“殿下有令,行刑!”
按跪在地的通敌叛国那些人后,刀斧手回声更暴,一声“遵命”有若天空出现雷击,刀光挥落,血光满地,骨碌碌的是脑袋滚下,带着血出去数丈之远。
殷若不怕摔死的刺客,是她在草原上遇到过不少遭难的人。有的让狼啃狐咬,惨状不比摔死好看。争斗杀人,也曾见到。但还是不习惯血气袭面,悄悄的从怀里取出另一条雪白帕子,又把口鼻掩住。
“啊呀……”
大哭声出来,陈之兴和赵得财往上对着梁未就跳。
重新纵身出来,总不会是为了痛哭做准备。但是陈青接着跳出来,把陈之兴扑倒在地。两个人摔得“扑通”一声,听的人都骨头疼。陈之兴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时,陈青忍痛咬他耳朵:“休送全家性命!”
陈之兴就慢上一步,而让陈青成功阻拦。赵得财对着相隔不远的梁未扑去,他的双手成爪,目露凶光。紧随赵得财的,是他的护院和赵家的一部分子弟、陈家暴躁的一部分子弟。
梁未纹风未动,只增添一抹鄙薄。
贵族少年们和梁未的侍卫们纷纷出手,就看到人影晃动,听到拳着肉声。随后“砰砰”,“扑通”的骨头落地声,额头碰地声先一步出来,再才是呼痛的惨叫声传北市。
梁未不耐烦的拧拧眉头,贵族少年们动了动手腕,呼痛声再也没有,只有陈赵两家松垮垮下颔的含糊呻吟声轻轻响起。
刀斧手并没有因这个小插曲停下来,一道道血柱继续喷着,直到不久前押回的人都人头落地。
血色让春光现出阴霾,血腥味道游走在呼吸之中,让商人们有的呼吸艰难,有的扭身呕吐。殷若直愣愣的,浑身冰凉的沉浸在恐惧之中。
她没有想到尧王动手果断成这个模样,她深深的担忧着殷家。虽然陈赵两家在北市的保护之下,丹城没有边城的保护,行事的分寸相对更大。但是尧王一旦动怒,殷若不敢指望他容人说话。
刚想到这里,仿佛为证实她的忧愁。梁未冷冽之声传遍校场:“给他们接上。”
几声轻响以后,赵得财等人让接上下颔。强行扭开下巴和强行推上,都是非常痛的。“咝咝……”吸气声此起彼伏的出来,模样儿不用说,也狼狈不堪。
梁未眸中的不屑愈发的多出来,嗓音一如刚才的冰寒:“刺杀本王?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是什么罪名吗?”一巴掌拍下去,案几声震得人人心寒。
有几个胆小的商人吓到跪下来,梁未的咆哮声同时扬起:“推下去,斩!”
校场上本就气氛紧张,另加上一片血汪和滚地葫芦的尸体,胆小的行人早就回家,不敢再围观。留在这里的人不是不想走,是吓的战战兢兢,想不到离开这几个字。纵然想到也是白搭,殿下不发话,他们哪一个敢说走呢。
由心底到眼神,甚至每片肌肤都在不安中等着尧王下一句话,但尧王的话出来以后,还是以猝不及防之态冲击到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心之地震,引发出脚下的地震。其实校场安安稳稳的,没有一丝波动。但“呼呼拉拉”割草似的,商人们脚软脚麻的成片倒下,把恐怖的氛围带动到最高。
殷若还能撑得住,但是视线内的人群瞬间空上一截,不由她也死死抓住案几,用手臂支撑身子,才没有跟随着倒下。耳边传来一声,是青鸾坐倒在地。
殷若来不及询问青鸾好不好,心底只有一句话转动:如果尧王殿下如此这般对待殷家,她应该怎么办?如果此时在校场上的是殷家,她要怎么办才能挽救全家性命?
就在不久以前,殷若争夺铺面,仿佛盼着陈赵两家死人。而现在呢,她焦急而又紧迫的默默祷告上天,盼着陈赵两家急出妙招,保住余下的人。
赵得财也不负她期望,嘶声挣扎道:“殿下,你滥杀无辜……。”
殷若闭一闭眸,这话只会激怒殿下,就算殿下稍作停顿,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才接的合适?
梁未倒没有让激怒,而是觉得可笑到极点。死到临头,喊几句无辜就能活命?
他缓缓俯身,双手有力的按住案几,这个姿势方便他与伏地的赵得财视线有所平行。
梁未的阴森眸子对上赵得财的戾毒不甘,一字一句的问赵得财:“你想要证据?”
“要看!”赵得财长呼不止,直到此时,不知道王富贵已在城头下面挨军棍的他,还有一丝期盼王富贵能救他。
梁未没有心情推敲赵得财想什么,也许他在想王富贵,也许他还想唤出新鲜的一队刺客。但是不管赵家还有什么后着,今天都蹦哒不成。
斜眼天光,已是午后。梁未虽不考虑到午饭没有解决,也没打算继续浪费太多钟点在发落上。直接吩咐:“带证人!”
“是!”
有人接令而走,没到一刻钟带回来头一批,离校场最近的赵家商铺的伙计。
校场上的血气弥漫,让好些伙计直接吓的喊娘叫爹,湿了裤子的又有几个。
梁未沉声干脆:“陈赵两家商铺通敌,本王证据确凿。尔等虽身份低微,却也有死罪之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