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刀光的晃动之下,经受狂风暴雨般的闪动着。时而伏倒接近熄灭,反让地窖中所有人的眼珠子邪气的发亮。时而恢复明亮,照出年青男子的愤怒、王富贵一闪而过的惊惧之下后怒气冲冲,和另外几个持刀人神色里的孤注一掷。
“哈哈哈……”
王富贵仰面大笑,双手把衣襟一扒,此时不是盔甲,即刻大片胸膛露出来,对着鼻尖身前的弯刀喝道:“来啊,杀了我,你们就更走不出去。咱们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年青男子的怒容很难再维持,匆忙的闪过一丝慌张。而随时可以把大好头颅抛却的持刀人,拿着弯刀的手有了轻微的颤抖。
烛光在刀尖上摇摇欲坠,这就很容易看得出来。
王富贵更有底气,把胸膛裸露的更多。这个人当兵好些年,已是个滚刀肉的角色,对着弯刀就撞过去,怒道:“有能耐咱们一块儿死!”
持刀的人再一回的错愕,往后面退上一退。中间有一个彪悍的男子收刀,揪住王富贵散乱的衣襟,狠狠一推,骂道:“姓王的,别以为我们不敢杀你!杀你容易,城里盘查的就更要紧,我家主人出城就更难!”
啐上一口:“为我家主人!”
几个持刀的人也同样的耻笑几声,把刀收回鞘中。
这间地窖是酒馆存放酒和干货的地方,王富贵就摔在一个酒桶上面。外伤是没有,把他骨头硌的生痛。
他也对得起将军的名头,一跳起来,痛处揉几记就不去管。
傲慢的扫上彪悍男子一眼,还是和年青男子说话。
他的眼底闪烁着狡猾,似看穿到年青男子的心底。
“卫殿下,您要想好好的回国,还真的离不开我。”说完,嘿嘿的冷笑上几声。
几个持刀的人大惊失色,哗啦一片的重新拔出刀来。彪悍的男子更是大步往前,提拳就打下来。烛光在他粗糙的肌肤上闪动,照出强劲的力道。
王富贵说话以前就知道是什么后果,他早有准备,一侧身子,一记拳头直击出去,正打在彪悍男子的手腕上。
彪悍男子的力气全在拳头上,手腕这里是个薄弱的地方,而王富贵虽常年的酒色,也是打熬多年的士兵出身。彪悍男子痛呼一声,扑通跪倒在地,另一只手抱住受伤的这只手,面上已变了颜色。
几个持刀的人见状,舞动出呼呼风声冲上来。王富贵后退数步,借着酒桶间隙挡住身子,也拔出了佩刀。
眼看就是一场随时生死的厮杀,但年青男子可拼不起。动静一旦传出去,就会让人发现。王富贵还可以说他独身擒贼,年青男子一行可没有把握就此逃出北市。
他大声怒喝:“够了,都住手!”
几个持刀的人生气地道:“他打伤卫泰……。”
王富贵反唇相讥:“再有人敢对我动手,包你再倒几个!”把刀舞出几点花来,王富贵很有倚仗地道:“卫殿下,各国各有自己的特长。洛国的好兵器,卫国的好雄兵,我大梁国有自己拿手的武艺。这套刀法和我刚才用的拳,凡在边城驻守的将军都可以学,据说早在一百年以前,没有白虎岭的时候,不止一回的大破你卫国的兵马。”
年青男子眼睛里的讽刺更浓:“那又有什么用?你王将军十几年间,缩着脑袋不敢过白虎岭,丹城向你北市交税,我卫国大军一到,也照样收走一份。”
王富贵没好气:“那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只要自己吃好喝好,积攒得下来养老银两就行。所以你卫殿下派人送我银钱,我照收不误,才有你卫国的细作在北市通行无阻,你卫殿下也敢到北市走走不是吗?”
他说话的时候,句句卫殿下,就时时注视年青男子的神色。
年青男子还是没有表露的意思,只更面沉如水:“你还记得收下我的钱,那就好,送我出城,你好我也好。如果我让抓住,把你王将军供出来,从此你吃没吃喝没喝,还想养老?呵,笑死人了!”
王富贵更可笑的口吻:“既然殿下记得咱们拴一条绳上,可以让你的狗奴才们消停了吧。”
“你!”
倒地的卫泰爬起来,手腕已不怎么痛,气的拔拳又要揍过来。
年青男子头痛的叫住他:“卫泰,救出你兄弟,和咱们出城,离不开王将军。”
卫泰收拳,但粗气喘个不停,还似随时要对王富贵喷火。
王富贵对他轻蔑一笑,先把自己的刀收起来,找把椅子坐下来,把扯开的衣襟拢好。
年青男子在他对面坐下,无意识的瞅着王富贵出神片刻,冷冷地道:“这么说,我知道我的处境,王将军也知道你的处境?”
王富贵露出无奈:“能不知道吗?”他破口大骂:“谁知道我国的这位殿下吃错哪门子药,就和北市过不去。要打仗混名声,他应该去西边穆家边城。到北市哪有仗打?只能勒索商人要钱还差不多。”
年青男子似乎稍稍定心,:“这么说,王将军能确定尧王不会拿下白虎岭,把丹城重新保护起来?”
王富贵嗤笑一声:“怎么拿下?白虎岭又不是人,是群畜生,是块山脉。早年间有人说打洞来着,后来数数距离,算算耗费的人工,就不说话了。工部又来了几个大人看过,说这山脉不能打洞,打洞会塌,说不好又地震了。还有那群白虎,在这里居住的人都说有灵性,我也曾经想撵过,反让它叼走好些人。”
他苦笑道:“估计它是吃痛快了,我是再也不会惹